24.梦中的凤梨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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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二个梦境里上演着的,是她在大江山跟鬼切的一战。

其实仔细数来,她跟鬼切这家伙一共打了三场。

第一次动手的时候,她刚变成鬼没多久,而鬼切则还叫做髭切,正在源氏身边做着忠心耿耿的狗,见鬼就砍,砍她如切菜。这一场冲突,甚至不能用“交手”来形容,而应该说是单方面的虐杀,于是面对不能力敌的髭切,她不得不强行动用自己完全不熟练的穿越能力,逃离了平安京,去往了异世界,这才保住一命。

所以理所当然的,从这一天开始,她单方面对髭切结下深仇,并在心里暗自发誓,总有一天要打死鬼切。

第二次动手,则是在源氏进行大江山退治之前。那时的她已是小有名气的妖魔,并且跟酒吞童子走得也近,因此被源氏盯上,针对她做出了有预谋的埋伏。而在这场埋伏中,作为曾经击败过她的髭切,自然再次上场,成为对战她的主力。而这一次的结果,是两败俱伤——她再一次逃离了平安京,而髭切则同样受到重伤,让源氏不得不推迟了大江山退治计划。

这一次是真的说不出谁更惨,只不过这天以后,发自她的单箭头的深仇大恨,也从此变成了双箭头。

至于第三次动手,就是梦境中的这一次了。

这时候,鬼切发现了自己鬼族的身份,对自己杀死了无数同胞这一真相感到怒火中烧,恰逢变回了人、以阴阳师身份出现在大江山的她向他不停挑衅,于是两人再一次打起来,天雷勾动地火——她直接把自己的老仇人揍成了狗。

要不是酒吞那家伙怀着什么可笑的“同族情谊”,鬼切这家伙的下场就不仅仅是被揍成狗了!

但,不管怎么说,她大仇得报,与鬼切的恩怨也因为身份立场的各自转换而不好继续追究,所以哪怕现在想起来她心中依然有些不高兴,对鬼切很是敌视,可这件事也的确已经翻篇了。

沢田音摇头,没再停留,继续向梦境深处走去。

这一路上,她路过了无数的梦境与过去。

她看到了在西国立起赫赫威名的犬大将在她面前惭愧地说着什么,也看到了身穿巫女服的自己微笑着抱起了一只受伤的狐妖,还看到了那个在额上纹着紫色十字刺青的年轻人怀着难于言喻的新奇和恶意摸过她的眼睛……

沢田音越走越是困惑,越走越迷茫。

她觉得自己可能在梦境中走得太远太深了。

但在她感到不妥,想要回头的前一刻,她又走入了一个新的梦境。

在这个梦境里,黄沙漫天,枪声不绝于耳,似乎是位于什么战乱地区。

而当时真正只有十岁的、已经化身为鬼的七音,则坐在一具干瘪的尸体前,伸出手,长长的指甲闪烁着危险的光。

“喂,你在做什么?”

一柄短刀架在了她的手上,强硬地制止了她的动作。

她抬头,看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

红色的外套,白色的头发,以及那令人难忘的、在尾端显出闪电形状的眉毛。

这个男人,光是站在那里,就危险得像是锋芒毕露的剑。

——一个强大的、不像是人但也不像是鬼的家伙。

打不过他。

生出这个念头后,七音沉默了,因为她并非是耿直到不知死活的家伙,但却也不屑说谎。

如果能在沉默中避免冲突当然是最好的,但那个男人却不肯放过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道:“抛弃了人类的身份后,竟然堕落到去啃食尸体了吗?像你这样的家伙,的确不配称之为人呢。”

这句话无疑踩中了七音的痛脚。

她嘶吼一声,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哪怕明知自己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却也冲了上去。

然后理所当然地被揍了一顿。

但她却绝不服输,一次又一次地冲上去,结果自然是一次又一次地被击败,甚至就连以前一直无往而不利的魔眼,都对没办法对这个男人造成太大困扰。

到了最后,哪怕七音一直不肯放弃,那白发的男人却忍不住生出恼怒来,提起张牙舞爪的七音的衣领,不耐道:“你这个家伙,到底想要自不量力到什么时候?”

七音咬牙,嘶哑的声音咆哮着:“人类……造就了我……人类……没有资格……批判我!”

白发男人不耐烦的神色慢慢褪去了,沉默地注视着她,而她则毫不回避地迎上。

男人的目光在七音那一双魔眼上久久停留,七音露出古怪的笑来。

“很稀有的眼睛,对吧?你也想要挖出来收藏吗?”

他终于叹息,露出了无奈神色,抬手打晕七音。

“真是败给你了。”

梦境慢慢淡去,七音渐渐垂下眼,陷入深眠。

但在这似醒非醒似真似假的模糊视界中,这家伙的红衣白发越发清晰刺目。

“你这家伙!”

这声音模糊而低沉,像是抱怨,又像是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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