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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产床上她的只一心想着,上帝要保佑她们母子平安就好。
说道这里的时候,苏焕打断了母亲。
“妈,那时候的您太苦了,妈妈您一个人去医院,您眼睛又不好使,您是怎么熬过来了?他……楚桥梁对您那样不管不顾的,您肚子里的胎儿,就是我哥他……您怎么生下来的?”
苏焕其实是在循序渐进的引导母亲。
她想从母亲生孩子这方面探听一点情况。
没想到她这么一提示,梅小斜立即苦涩的笑了:“很难生啊,妈生你的哥的时候难产,哎……所以,妈妈疼你哥,也是因为那时候,生你哥的时候,他差点死了……”
闻听此言,苏焕立即坐直了身子。
前面的林韬也不由自主的和苏焕对视了一眼。
两人心照不宣。
都不动声色的听母亲继续说道。
“那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在产床,我本来就营养不良,生孩子的时候年纪又轻,头胎没经验,之前也没做过产检之类的,我生孩你哥生了整整十二个小时才把他生下来,结果生出来之后,医生就跟我说你哥没气儿……”
苏焕:“……”
林韬:“……”
“妈当时那个哭啊……”一想到那时候,到如今的梅小斜都眼里有着泪花:“那是妈的第一个孩子,妈从小到大都没有享受过父母的爱,妈就想着生下他,无论他健康美丑,妈妈都疼爱他一辈子,绝不抛弃他。可是他却死了……那时候妈真的撕心裂肺。”
“妈,那我哥……现在的我哥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我哥不是您亲生的?”苏焕故意问道。
“你哥当然是妈亲生的,等你以后生了宝宝你就知道了,新生儿有很多都是憋气,有的是被脐带勒的,有的是生的过程中憋的,当时看着孩子的脸都紫了,没气儿了,可是过了几个小时通过医生的观察之后,他慢慢的又活过来了,诶呦,可把妈高兴的啊,妈就想,哪怕他爸爸不爱我,哪怕我们的婚姻关系名存实亡了,只要我有这个孩子就足够了。”
听到母亲这样的诉说,苏焕的一颗心一点点的往下沉。
往下沉。
这一刻,她几乎能断定,楚慕寒不是母亲所生。
母亲的孩子应该就是死了。
而这个又活过来的孩子,是洪宝玲的私生子!
该死的楚家人!
竟然还想置荞荞与死地!
苏焕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她滔天愤怒的表情被林韬看到了,林韬给她使了眼色。
苏焕这才让心绪平静下来。
然而平静下来的她又面临一个难题。
母亲如此在意她的第一个孩子,如果这个时候告诉她,楚慕寒不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的确一出生就死了,而楚慕寒是假的。
让她怎么忍心告诉母亲这些?
母亲还即将面临着去国外治疗眼睛。
苏焕选择了安慰母亲:“妈,您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了,哥以后也会和您相认,您的眼睛会重见光明,我哥,我,荞荞,我们兄妹三会团结一致。”
梅小斜眼前一亮,她期待的看着苏焕,看着自己的大女儿:“真的吗大臭?”
“真的。”
“大臭,你长大了孩子,你虽然经历了一些磨难,可你变得有主心骨了,你是妈妈的主心骨,以后和你哥和好就靠你了,以后你也得照顾荞荞,她最小,没人疼她,荞荞太可怜。知道吗?”
“你放心吧妈,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照顾荞荞,我不会让她没人疼的。”
“嗯。”梅小斜搂住女儿。
苏焕想要的知道的事情已经从母亲嘴里套了出来,一路上她便没有再诱导母亲回忆她不堪的往事,而是抬头看着前面的林韬对他说道:“林律师,我妈签证办下来了,眼看着立马就要出国了,我们今天带她买点出国的必备品吧,然后带妈妈兜兜转转,带她在外面吃个饭。”
“好。”林韬欣然同意。
这一天,林韬苏焕两人带着梅小斜在青城轻松的逛了一天,给梅小斜购置了不少东西,下午四点的时候,三个人又开车去了幼儿园接林知了。
一家四口又在外面吃了林知了爱吃的汉堡包薯条之类的,吃饱了这才回汀兰首府,林韬和苏焕两人将林知了和梅小斜祖孙俩送回家之后,便告诉他们要去谭韶川的别墅商议启程问题。
两人便来到了谭韶川的院门外。
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
深秋的晚上七点钟,天已经黑透,林韬苏焕梅小斜和林知了来到谭韶川的别墅门,透过玻璃门,能看到客厅里的谭韶川和蓝忆荞。
谭韶川一身工作时候的西装尚未换下来,他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
他一直都有看报的习惯。
蓝忆荞坐在他腿旁边的地毯上,她穿着肥肥阔阔的背带牛仔裤,脚上没穿鞋光穿了袜子,她就这么席地而坐,背部倚在谭韶川的腿上,两只手在拿着调色板调颜色,一边调一边端起来给谭韶川。
“你看,你看这样好看了么?”
“嗯,色彩已经很纯正了!”谭韶川由衷的夸奖道。
蓝忆荞就这样盘腿而坐,倚着他的腿,双手抬高调色板,自恋得意又臭屁的欣赏着自己的成果:“哼!你也不看看这颜色是谁调的,未来的大画家,全球顶尖级时装设计师!”
“噗……”谭韶川口中的一口浓茶差点喷蓝忆荞一头。
站在门外的苏焕看到这一幕,却觉得温暖无比。
荞荞是真可怜。
半年前她不懂,不理解那时候的荞荞有多苦涩,她还一味的跟荞荞吵架,偷穿荞荞衣服,不听荞荞劝告。
时至今日,越来越了解荞荞的时候,苏焕才知道,荞荞太可怜。
爹舍娘不要就算了,明明她是楚桥梁唯一的孩子,楚桥梁却要为了那五个孩子,时时刻刻想要弄死荞荞。
就连自己现在都已经是谢氏集团的合法继承人了,而她,明明姐弟三个都是母亲养大的,尤其荞荞跟着母亲时间最长,和母亲最亲,然而,荞荞却是三个孩子当众唯一不被承认的。
上帝对她好不公平!
将她所有的一切,一切!都给她夺走。
就连孩子都不让她生。
然而这一刻,苏焕又觉得荞荞是幸运的。
荞荞失去了整个世界。
然而,世界给了她一个谭韶川。
客厅里的男人平稳的坐在沙发上,下了班的他已经退却了在公司里执掌一切时候的严肃,然而那份不怒自威的派头依然在,他四平八稳十分镇定。
依着他腿的女孩就像个孩子一般。
她一头短发的样子让人看上去极为放松,无拘无束的样子,又是穿着牛仔背带裤,真的像个被他的保护的非常好的,不谙世事的孩子那般。
倚在谭韶川的腿上的蓝忆荞,身心都是宁静的。
安然的。
苏焕甚至不忍心打扰他们的这份安宁和默契。
是林韬拍了怕她的肩膀:“进去吧。”
苏焕点点头,两人一起推门进去。
看到苏焕和林韬进来,蓝忆荞惊喜的立即坐起身来:“姐,你们回来啦,妈的签证办下来了对吧,我跟你说,韶川今天也跟那边联系了,那边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着妈过去了,我跟你说姐,再过半个月,甚至更短的时间,妈妈就能重见光明了,开心吧姐。”
蓝忆荞喜悦的手舞足蹈。
苏焕看着妹妹,眼窝里有一种酸楚难耐,她真想一把将她抱在怀中。
但她什么也没说,她只是温温的对蓝忆荞说道:“荞荞,知了说你有一幅画画的特别好,就是那个什么法国的伊莎贝拉蝴蝶?”
蓝忆荞笑道:“知了要那副画啊?”
苏焕点头:“嗯。”
“你等下,在楼上,我去给你拿。”说着蓝忆荞便蹬蹬的跑上楼去。
她刚一上楼,谭韶川便站起身来看着林韬和苏焕,脸上正色的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林韬代苏焕回答,他的语气很沉重,沉重充满对蓝忆荞的心疼:“跟荞荞有关。”
谭韶川:“出去说吧。”
两人点头。
此时楼上的蓝忆荞在谭韶川的书桌上翻找了一会儿便找到了她画的那副蝴蝶,那本来也是她答应知了给她画的。
她将蝴蝶拿在手中,蹬蹬蹬的下楼了。
却看到楼下一个人也没有了。
“人呢?”她吃惊的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