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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落下,瞬间便是一片寂静。
众仙又是愕然又是震惊。
愕然于明明敖萱才是受害者,却还要被这样侮辱。
震惊于容慕委实是太过狂妄了,如此情形之下,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玉帝也是吃惊不已,因为他同样不能理解为什么君慕浅处于弱势,还这么敢。
但是这对他来说倒是一件好事情,这容慕越疯,到时候摔得也就越惨。
天庭的一大威胁,可以彻底解除。
而这明明白白的奚落,根本没有给北海龙族的这对父女留有任何情面,还是当着这么多神仙的面,狠狠地被打了脸。
敖萱原本就惨白的脸更是白如纸张,连嘴唇上的血色都褪了个干干净净,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身子止不住地朝后仰去,差点再次栽倒。
在白衣少年清澈淡然的目光之下,她羞愧不已,恨不得转身就走,或者找个洞穴把自己埋起来。
可是敖萱一想到玉帝许诺她的那些事情,和之后她能够得到的东西,她便强行忍耐了下来。
她身子不停地颤抖着,含泪抬眸,眼梢哭得殷红一片,让人十分的心疼。
而敖顺更是怒不可遏,他当了北海龙王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被气到心肌梗塞:“容慕,你简直……简直……”
虽然敖萱并不是他选定的继承人,但也是他一手养大的女儿,岂容外人这般作践?!
这容慕做出这等龌龊的事情来,就算是菩提老祖的徒弟,那也要付出代价才是!
君慕浅好整以暇地看着敖顺等人:“本座怎么?”
敖顺的怒火更旺,厉声斥责:“你说出这种话来,简直不配为人,丢尽了老祖的脸!”
“哦——”君慕浅神色淡淡,不为所动,反是唇角勾起,目光扫向众人,“那你们倒是说说,本座凭什么看上她这么一个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
敖萱的身子猛地一颤,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几乎不能够相信自己的耳朵。
众目睽睽之下,白衣少年唇边笑意加深,冷冷清清:“要脸没有脸,要品格没品格的一个在三界之中连名号都没有的什么公主?”
“……”
整个后殿,再一次陷入了沉寂之中,众仙都不由地沉思了起来。
貌似……是这么个道理?
菩提老祖的徒弟,那是连玉帝和王母都要礼让三分的存在,仔细算算,辈分可是要比三太子哪吒还要高啊!
要什么没有?
就算是在三界之中专门给他开一场选妻宴,那也是会有不少女子疯狂赶来的,三妻四妾,也绝不会有谁说闲话。
连天庭的公主地位都不可与菩提老祖弟子等同,遑论一个北海龙族没有名气的公主?
玉帝的眉头一皱,觉察到事情出现了几分不对劲儿。
诚然他和瑶池是已经做了极为周全的准备,乃至切断了容慕一切可能翻身的退路,但实则细究起来,逻辑上是说不通的。
可没什么,他只需要定罪即可,不讲过程,哪怕是屈打成招,谁还会在意?
众仙默默不语,显然是两方都不想得罪。
敖顺气红了眼,就当他要接着怒斥的时候,已有人抢先了他一步。
“是是是!”敖萱忽然拔高了声调,喉咙里带着哽咽,“我容貌不好还没有品格,你是老祖的弟子你高贵,我配不上你,连提鞋都不配,我承认,行了吗?!”
最后三个字直接破音,尖锐刺耳。
君慕浅微微撩起眼皮,笑了:“你知道就好。”
敖萱浑身一僵。
“容慕真人,你这种话未免太过恶毒了。”这时,一个年长的老神仙站了出来,满脸写着不赞同,“敖萱公主可是姑娘家,就算她有什么错,你也不能够这么抨击她。”
这个老神仙在三界之中的地位虽然不高,但因其为人宽厚仁慈,拥簇者极多。
他说了这话之后,其他神仙自然也都一个个地出言,齐齐怒斥。
“容慕真人,老祖淡然不争,脾气极好,你身为老祖的徒弟,岂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受不了了,我敬仰老祖多年,一直将老祖视为我追随的对象,老祖怎么能够有此等品行败坏的弟子?!”
“容慕真人,你不仅强迫敖萱公主,还反过来这般侮辱他,你实在是不配当老祖的徒弟!”
“不错!今日你容慕做出这种事情来,我等就算被贬下凡,也一定要为敖萱公主讨个公道回来!”
“老祖恐怕还不知道他这隐藏的一面,一定要告诉老祖……”
听到这些话,敖萱的身子终于舒展了许多,在确定一切舆论都站在她这边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
她悄悄地用余光看了一眼就站在她斜前方的白衣少年,见其眉目依然从容,心动的同时,也不禁十分的失望。
敖顺还以为敖萱又哭了,不断地安抚着她:“小萱,你千万别怕,有什么委屈都说出来,纵然他后台强硬,你也无须退让,陛下娘娘都在这里,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玉帝听着这些争论,又是惊喜却也头痛,而终于此刻传来了一声喊,将他从其中解救了出来。
“文殊菩萨到——”
话音一落,“唰”的一下,大殿外就多了一道身影。
正是曾经在昆仑虚出现过的文殊菩萨,只不过这次普贤菩萨和观音菩萨并不曾来。
他缓步入殿,双手合十,对着玉帝微微躬身:“贫僧拜见陛下,阿弥陀佛。”
“何必多礼?”玉帝忙上前一步,将文殊菩萨虚扶了起来,“快快请起。”
文殊菩萨起身,扫视着殿内的诸多神仙,又看了一眼哭倒在那里的敖萱,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望向白衣少年:“敢问容慕施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君慕浅的声音缓和了几分,微微一笑,“就是前辈看到的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