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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微微一抖,身子蜷缩得更厉害了,她回避着乔东阳的目光。
“不……不是……不……不是……”
“不是?那是怎样?你说啊!”
“不——”老太太惊叫一声。
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挣扎得把床都抖动起来,桌上的仪器哐当作响。
“啊……不要……不是……”
她布满皱纹的眼窝凹陷处,有一种异样的光彩。
弥留之际的回光返照?
还是深陷往事的狼狈不堪?
“妈!”
“奶奶!”
大家都在叫她。
老太太只看乔东阳。
她似乎忘记了周边的人和事,看着乔东阳。
“……平璋……平璋……是你吗?”
含糊的声音入耳,病房突然安静下来。
平璋?
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提起。
他不是乔正崇和乔正江的父亲,而是他们死去几十年的二叔。
“妈……”乔正崇弱声问:“你在说什么?怎么突然想到二叔了?”
老太太听不见他,她只看乔东阳,“是你吗……平璋……你来……索命了……”
咚!
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人面面相觑,除了乔东阳,无不意外。
索命?索谁的命,为什么索命?
都不是傻子,有些事多想想就会明白。
乔东阳平静地看他们一眼,手指凑到鼻端揉了揉,这是他想抽烟又无法抽烟的一种习惯动作,这段时间他抽的烟真的太多,习惯在香烟的萦绕下思考。
这时,要是可以点一支烟,慢慢地考虑,就好了,他想。
可是他没有烟,只能头脑清醒地看着神志不清的老太太,目光凉透,声有涩意。
“是你,还是他?”
老太太一直在喃喃着,不知道在说什么,是呼唤死去的老头子还是诉说年轻的旧事……没有人知道。
但是在听到乔东阳冷漠的询问时,她突然受惊般抬起头。
“他……是他……他……是他……杀了他啊……”
“杀了……我们的……”
“为什么……老头子……你为什么啊……”
“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众人轻轻的吸气。
他们不知道老太太在说什么。
老太太也并不在意别人能不能听懂。
在这个古怪的氛围里,她在自己的世界里,陷入了一种近乎病态的狂乱情绪中。
说着,叫着,吼着,声音怪异而尖细,呜咽,痛苦,仓皇,无助……在她一张一合的嘴唇间,吐出了许多絮絮叨叨的往事,
渐渐的,她的身体似乎变得轻盈。
头脑越发混沌,声音越来越弱……
“是该还的……还了吧……你来了……就还给你……”
她的肩膀渐渐软下去。
乔东阳看着她,手指攥成拳头,
默默地,默默地转身。
门外,砰地一声。
他的拳头砸在了墙上。
……
医院的外面是凌晨冷清的街头。
医院里安静得仿佛没有一点声音。
这世间的喧嚣,在此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乔东阳的脑子里有许多的想法。
得到?失去?恩?仇!
死了。
都死了。
死亡是个难解的题。
对于死去的人来说,死亡是永恒的寂灭。
对活着的人而言,又是恩怨情仇的烟消云散。
……
池月知道乔老太太去世的消息,已是十天后。
头七都过了。
那是乔瑞安案二审开庭的前一天,乔东阳亲自来剧组接她。
他穿了一身黑衣,连围巾都是黑色的,全身无半点其他颜色点缀,那表情凉气逼人,就像奔丧似的。
池月不明所以,坐上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干嘛板着脸?还没消气呢?”
“嗯?”乔东阳懒懒望来,“你有气过我?”
“……”
池月仰躺,望着前方的道路。
“想不起来就不要问了。”
乔东阳没有发动汽车,而是横过手臂肘在她的椅背上,目光深深望住她,从上打下打量,眼睛里像有一团火在燃烧。
池月被他看得不自在,捋了捋头发,“怎么了?”
乔东阳目光一扫,“你的脸,这是怎么了?”
他说着,慢慢凑近,池月配合地侧过脸让他仔细看,乔东阳眼皮微低,狡黠的光一掠而过,突地将她扯了过来,安全带的力量都没能阻止,整个人滑入他的怀里。
------题外话------
这两天开会,更得不多,见谅啊我的小仙女~~~
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