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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对,看天色不早,咱还是回吧。”许进文瞧了眼一脸怒色的丽娘,心里也不禁发颤。
沈文昶在侧枝上走了一小步,心里的气压下去又顶上来,实在气不过,抬起被水淋湿的袖子指着窗里的丽娘,气道:“丽娘,你给我们等着!”
窗里的丽娘闻言挑了挑眉,笑道:“好啊~沈文昶,你小子有种!”朝罢,朝门外喊道:“管事,有人在窗外偷听!!!”
话音刚落不久,管事的便进了屋,站在窗前看着树上的四个人,抬起手拍了拍手掌。
“要,要,你要干什么?”许进文见这架势不大好,翘着兰花指指着管事的。
许进文话音刚落,便见不远处,声乐坊的打手来势汹汹拿着斧头朝这边跑来。
“还愣着做什么,跑啊!!!”沈文昶说罢和唐鸿飞二人直接跳下树去。
沈文昶跑到三桥街市上,看见典当铺子,往里瞄了一眼,当真看到许进文小心翼翼地在卷着一幅画。
“进文。”沈文昶跑进铺子里,“什么画啊,这么仔细,我看看。”
“诶,别动。”许进文抱着画转了个身,“这我今儿早上我爹刚刚收的,这可是名画。”
“画么,不都差不多,涂涂画画,有什么好稀奇。”沈文昶一屁股坐下,现在就是求她看,她都不看了。
许进文一听不算了,抱着画道:“这还就是稀罕物,价值三万余两了,我爹还是请示过东家才给人当了下来。”
“三万多两?”沈文昶惊了,摸了摸自己的香囊,里面就几百文而已。
“那是,这可是前朝神笔陈怀醉所作,我爹说这幅画要在两百年前也就几千两,如今贵无比。”许进文摸了摸画轴,沉迷道:“抱在怀里真是无比享受。”
沈文昶愣了一下,眨了眨道:“既然这么贵,你还是快放回去吧,损坏了可赔不起。”
“对,对,这可不能损坏了。”许进文说罢匆匆跑到后面,出来时两手空空。
沈文昶心里因为三万多两起了心思,凑上前对许进文道:“进文啊,一幅画那么值钱,咱们要不要也画几幅啊,这样也不用老跟家里伸手要银子了。”
许进文闻言摸了摸沈文昶的额头道:“也不烫啊,怎么脑子糊涂的这么厉害。”
沈文昶板起小脸。
“慢说你了,就说我,我画的也就一般,勉强稍稍能入眼,也卖不上几文钱去。你连笔都没拿过几回,惦记作画岂不是天方夜谭嘛。”许进文觉得作画压根不是他们这般的人可以做的事情。
沈文昶小脸通红。
“画值不值钱得看作画人,那陈季云陈怀醉可是前朝神笔,是你我后辈无法比拟的。”许进文不理会沈文昶,继续说着。
“你说陈什么?”沈文昶听着耳熟。
“陈怀醉啊,你没听过啊,前头那条街说书的每个月都说一回。”许进文手一伸,往外指。
“不是,陈怀醉前面你说的陈什么?”沈文昶心里着急揍许进文。
“哦,陈季云啊。”许进文答道。
“怎么这么耳熟呢。”沈文昶心下疑惑。
“废话,都说了前头说书的每月都说一回,能不耳熟么,走,找鸿飞他们去。”许进文说罢快步出了铺子。
沈文昶恨得龇牙咧嘴朝着许进文的背影挥着胳膊,真心想揍那娘娘腔。
二人离了点当铺,径直去了三桥闹市,远远地就看见祝富贵围着围裙在那卖猪肉。
摊位前,一老伯笑眯眯接过用绳子系好的肉道:“富贵啊,你这手艺当真不错,比你爹还麻利还准嘞。”
“嘿嘿,嘿嘿,伯伯过奖了。”祝富贵抬起油腻的手挠了挠后脑勺。
“就是人太淘了,竟给你爹惹祸,以后收敛收敛,不然都说不上媳妇的。”老伯说罢慢悠悠地走了。
祝富贵哑口无言,夸了人再训一顿,那老伯性子就是古怪,难怪岁数这么大了还没啥朋友。
“富贵。”许进文笑着上前,“走,玩去吧。”
祝富贵瞧见许进文和沈文昶,忙看向自家老爹:“爹,进文和满仓来叫我了。”
“你们几个臭小子,又要去哪里疯啊?”祝屠夫擦了擦手朝儿子走来,满嘴的络腮胡看着有些凶。
许进文笑着上前道:“伯伯,我们去摘秋枣,伯伯不会不同意的,对不对?”
“行了,行了,出去玩吧,别闯祸啊。”祝屠夫爽快答应了,笑起来的模样倒有些憨态可掬。
此时,衙门外,张子辽一身崭新新衣,神清气爽地往衙门里看去,今日终于可在心爱人之前一展所长,如果明年秋闱顺利,他就可以让他爹来提亲了。
“阿姐,等等我。”衙门内,传来陆青喆的声音。
张子辽连忙整理衣衫,走上前,定睛往里看,先映入眼帘的是佳人的裙摆,再往上看,佳人蒙着面纱朝他走来。
“清漪妹妹。”张子辽兴奋之情难以掩饰下去。
陆清漪缓缓行礼,轻启丹唇道:“劳张公子久等。”
张子辽笑容僵在脸上,眼前女子好则好已,只是每每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
“哪里,子辽刚来不久,清漪妹妹,青喆弟弟,咱们现下出发吧。”
“张公子,请。”陆清漪处处讲理,不肯落人半句口舌。
而此时,沈文昶三人不紧不慢地拐到东榆巷头,去了唐鸿飞的家,唐鸿飞家里刀枪剑戟处处都是,沈文昶三人到时,唐鸿飞正在家里练蹴鞠。
院中设有好几处风流眼,唐鸿飞瞧见沈文昶来了,脚上的球儿朝沈文昶踢去:“满仓,接球。”
沈文昶一个乾坤转,用肩将球挡住,球儿很听话般慢慢落到沈文昶勾起的脚背上,沈文昶笑着将身前的袍子撩起来别在腰间,抬起右脚将球踢起,连踢三下,朝风流眼踢去。
唐鸿飞见状,忙去对面接住球儿,笑道:“明儿个夫子授课后,咱们约着蹴鞠去吧,听说咱们和隔壁明悦书院会比拼诶。”
“听起来有意思啊,消息是真是假啊?”沈文昶来了精神。
“八成是真的。”唐鸿飞收了球,拿起下人递过的毛巾擦汗,“你们等我会,我换身衣服出来。”
沈文昶仔细一琢磨,两家书院比这可很有趣呢,看向许进文和祝富贵道:“你俩要勤练啊,别拖后腿,尤其是富贵,少吃点。”
“啊?”祝富贵一脸愁苦。
这时,唐鸿飞父亲唐镖头站在长廊看向几个小子问道:“你们几个小子,又约着去哪儿啊?”
“伯父,我们上山摘枣子去啊。”沈文昶敬佩唐镖头,那身武艺,杠杠的。
“过几天我要出镖,到时候你和鸿飞在我镖局门前舞狮子,可好?”唐镖头亦欢喜满仓,是块练武的好苗子,就是有时候太皮了,欠收拾。
“好啊,为伯父壮行,小侄很乐意呢。”满仓笑道。
“哈哈哈哈。”唐镖头爽朗了笑了几声,“行,你们几个小子去玩吧。”
唐鸿飞换好衣服出来恰好听到自家父亲的赦令,连忙和三个伙伴出了家门,直奔鸣山。
鸣山,一片火红的枫叶,远远看去好似一幅画一般。
几个人上了山,兜着袍子去摘枣子,沈文昶摘三颗能吃两颗,袍子内枣子少的可怜,富贵袍子里的枣子最多,沈文昶每每靠近都要抓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