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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昶二人在河冰上玩了一阵, 嫌冷早早回了祝家。
祝家已然恢复了往日的样子,门楼上的红灯笼, 窗上的大喜字,全部撤了下来,再次走进祝家, 沈文昶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陆家出事之前,他们还在这个院子里庆贺富贵成亲,谁能想到, 顷刻之间, 大祸降临。
“爹, 娘,温姑,我回来了。”祝富贵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沈文昶连忙跟在后面, 走了进去。
那被唤作温姑的女子坐在灶子前,转头看了眼祝富贵道:“怎么才回来?公爹去养猪的李伯伯家谈价钱,婆婆去隔壁张嫂子家绣花, 我在家里做饭, 你呢?一大早就没个影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烧火?”
“嗳, 嗳, 这就烧, 这就烧。”祝富贵点头哈腰,连忙走过去,蹲在地上,一边给温姑赔着小心,一边往灶下添柴。
沈文昶愣在原地,进也不是,走也不是,她也没有料到祝家多了位新娘子,会让她觉得有些局促。
“那位谁啊?”温姑瞧见门口还有人,便用肥胖的胳膊拐了下祝富贵,低声问道。
“哦,忘了介绍,这是我结拜三弟沈文昶,今晚宿在咱家。”祝富贵站了起来,走到沈文昶身边,扯了扯沈文昶的袖子,眨了眨眼道:“满仓啊,那是你二嫂,还不上前见礼?”
沈文昶闻言连忙上前作揖道:“见过二嫂嫂。”
“哦,罢了,既然今晚宿在我家,那帮我把那芋头削削皮,然后切成条。”温姑挽了挽袖子道。
“啥?”沈文昶一脸错愣。
温姑闻言抬头去看沈文昶,掐着腰问道:“怎么?你是没听明白还是想白吃白住?”
祝富贵一脸尴尬地笑站在温姑面前,挡住温姑瞪向沈文昶的视线。
“呵呵呵呵,温姑啊,我这三弟,是位少爷,府里有厨娘丫鬟,他哪里会干这个啊,不过你放心,这些我都会干,呵呵呵,我保准给你做好。”
温姑闻言笑着抬手放在祝富贵的胳膊上,然后脸上一变,用力将祝富贵往后一拉,祝富贵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少爷怎么了?少爷就可以来人家里白吃白住?来了就得干活,我才不管君子远庖厨那一套呢。”温姑说罢朝沈文昶走了一步。
沈文昶吓得连忙后退。
“过来,你不会,我这个做嫂嫂的可以教你。”温姑说着从木盘里取出一个芋头,拿着小刀在芋头上三下五除二,将芋头削个干净,“诺,看着,将削好的芋头放在菜板上,然后从中间切一刀,然后交叠,再切一刀,会了吗?”
沈文昶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看着温姑,摇了摇头,刚才顾着害怕了,压根就没瞧清楚。
温姑闻言神色变了,可又忍住了:“看在你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份上,我继续教你,嗳,就没有我温姑教不会的人,呐,再看一遍。”
祝富贵朝沈文昶讪讪一笑,拱了拱手求沈文昶多多包涵。
“会了吗?”温姑再次抬头看向沈文昶。
沈文昶想了想,继续摇了摇头,她想今晚亲自给衣衣和岳母大人做一次饭,那必须得真会了才行,不能糊弄:“二嫂嫂,能不能再示范一次?”
温姑闻言捏紧菜刀,一脸不悦地点头:“可以,继续看,我还就不信了,我温姑还教不会你了。”
沈文昶趁温姑从木盘拿芋头的功夫,朝祝富贵眨了眨眼,意思是你媳妇很厉害啊。
祝富贵见状愣了,瞧瞧自己媳妇,又瞧瞧沈文昶,顿时会错意,以为沈文昶早就会了故意和自己媳妇闹着玩呢,再想想自家媳妇的脾气,这小子要是再说不会怕是要挨揍上身了。
“会了吗?”温姑放下菜刀问道。
沈文昶闻言点了点头道:“会了一点点,马上就要会了,嫂嫂再教一遍吧。”
温姑闻言看看木盘里的芋头,又抬头去看沈文昶:“我再教几遍,都快干完了,到时候还用你干吗?”
沈文昶一听这话心思一转,和温姑开起玩笑道:“嫂嫂,话不是这样说啊,你这次全用来教我,那我学得肯定更精髓,下次来我就可以直接上手干了,您说,是不是?”
温姑闻言转身拿起菜刀,砰的一声将刀尖插进菜板里,然后抱着胳膊道:“就教这么多,剩下的你都给我干了,不然,把你扫地出门。”
沈文昶没料到温姑来这么一下,那砰的一声让她打了个寒颤。
“还不快点!!!”温姑吼了一嗓子,祝富贵忙去扯温姑袖子,却被温姑狠狠地瞪了一眼。
沈文昶撇了撇嘴,要不是她真心想给衣衣做饭吃,她早就走了,这女人对富贵真凶,她对也很凶,这才第一次见面呢,弄得她都不想来富贵家了。
沈文昶走到菜板前,手握住刀柄,想拿起刀来,刚往上轻轻一拔,没拔动,顿时惊着了。
“看什么看?你二哥家是卖猪肉的,我家是杀猪的,我刀力度好很奇怪吗?”温姑瞪向沈文昶。
沈文昶连连摇头,然后微微用力将刀尖从菜板上拔了出来,然后从木盘里取出芋头开始削。
“嘶!!!”沈文昶割到自己的手,“富贵,给我找块布包扎一下。”
“往嘴里一吮就成,还包扎啥。”温姑端着白菜叶从祝富贵身旁经过。
祝富贵翻找布头的动作顿时停了,转头去看沈文昶。
沈文昶翻了个白眼,真不卫生,可嘴却缓缓张开,将食指放进嘴里。好了之后继续低头削芋头,这次她全神贯注地将芋头削好。
温姑路过瞥了一眼,走过去之后又退了回来。
“你在家真的没干过活?”温姑拿起沈文昶削的芋头看了又看,这削得比她好多了,她在娘家削芋头土豆好几年了,都不能保证削成这样,可这小子削得差不多就削了个皮真的是一点都不浪费啊。
“昂,嫂嫂,你是不知道,我这手儿,可巧了,别说削个芋头削个梨,就是削木头,我都是一把好手。”沈文昶十分得意,这可不是她吹,这刀在她手里就是能运转自如。
温姑闻言撇了撇嘴,放下芋头:“那就快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