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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大约十几秒过去,那声音又近了些许。
最靠近门外的几个手下此时脸色一变,站直了身体,对着那男人慌张地喊道:“大哥,是警车的声音,是警察!”
另外一个人也喊了起来,“大哥,这死丫头报警了!”
这下,事情变得大条了。
屋内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了起来。
在场的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很是凝重。
“操,大哥,杀了她吧!”旁边的一个手下更是脾气火爆的就要抬手给聂然一枪。
“不可以!开枪只会引来更大的麻烦!”身边那名还算理智的手下及时制止了他的举动。
“你竟然敢报警?”而和聂然还纠缠在一起的那男人显然没有料想到她会这样做,惊讶之余,眼神中森冷一片。
聂然嘴角勾勒出了一个笑,“为什么不敢?你不会真以为我那么傻,不留一手的就这样过来了吧。”
她做事向来小心谨慎,从老三子主动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就有些怀疑了。
只不过她必须要尽早解决九猫,所以这才决定赌一把。
可赌一把,不代表她不握着筹码。
“警察这个筹码,足够吗?”她冷冷地问。
男人眼底逐渐腾升起了危险的信号,“别忘了,现在在楼上还有一个你的姐妹。你们的身份应该不允许见警察吧?这个筹码,你打算放弃吗?”
他不相信一个愿意为了姐妹豁出命的人,肯把人就这样交给警察!
聂然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有价值的才叫筹码,没价值的那叫废物。你有价值,而她没有。”
门口的人时刻聆听着外面警察的声响,听着那声音越来越响,忍不住催促地道:“大哥,时间来不及了,解决掉她后我们快走吧!”
周围的人也开始不停地催了起来,“是啊大哥,杀了她,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大哥!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然而那男人却像是没有听见似得,执着地问道:“没有价值?既然没有价值,那么当初又为什么要拼死救她。”
“在她醒过来的那一刻,我就不欠她了,现在她的生死与我无关,我只自保。”她的回答冷血而又无情,让在场的人听了都怔住了。
门口一手下当即就爆了个粗口,“操,我真没见过这样女人!大哥,杀了她,我们走吧!”
站在聂然面前的男人眯着眼,气息阴鸷,眼睛一瞬不瞬地死死盯着她。
她竟然说自保?
原本胸有成竹的筹码到了她的面前,结果却成了她口中的废物。
这个女孩子到底是什么样奇怪的存在。
他到现在还记得那时候她为了救人时那斩钉截铁的语气。
就凭着那一句我欠她的,他原本可以马上离开的举动转而变成了抓着那个医生逼问出了这个女孩儿的下落。
在得知她那个受伤的朋友住在这里的时候,他便马上来这里,打了老三子一顿,逼他给这女孩子打电话。
没想到她一听到那个受伤的朋友醒过来后,连半点犹豫都没有就决定晚上要过来。
他当时就笃定的认为,那个人就是他牵制住这女孩子的筹码。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这女孩吃瘪时的神情。
为了那个神情,他就这样坐在这里等了一个下午,好不容易等来了她,没成想会是这样的一个解决。
“你还有三分钟……”这时候,聂然出声提醒了一句。
周围的人看他不动弹,顿时喊了一声,“大哥!”
“蹬蹬蹬——”楼梯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
人还未下楼,就听到老三子急切紧张的声音响了起来,“好端端的怎么警察来了?!”
随后他下了楼,看到那些手下们也同样是不安的神情,只有聂然淡然地站在那里,当下他就明白了。
他顿时哭丧着脸,“你这……你这让我怎么办啊!”
这个人明知道他这儿是做那些见不得光的小生意,那门后都是枪支之类的,私自制作枪支那可是要判刑的!
完了完了,这下他要彻底玩完了!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抱怨地道:“你把警察招来,我这儿不是全毁了吗?早知道这样,那当初你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另外一边,那些手下们也开始迫切地提醒着,“大哥,真来不及了,你快先走吧!这女的我们几个解决。”
“是啊,大哥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老三子以及那些手下们混乱的声音不停地在他们两个人的耳边响起。
终于,两个人被吵得心里有些烦了,异口同声地怒呵了一声。
“闭嘴!”
“闭嘴!”
刹那,屋内所有人都闭紧了嘴巴,不再开口。
而他们两个人则不由得朝对方看了一眼。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率先说道:“我可以杀了你再逃。”
“如果你不动我,我就让你安全脱身,但是你如果动了我,我就让你为我陪葬。”她声音平静的很,分明对于他刚说的那句威胁没有放在心上。
男人正想问她到底哪来的自信让自己陪葬时,脸色变了变。
随后低头,看见一把黑色的手枪抵在了他的腰间。
他们两个人的距离本就近,刚才男人又朝她走近了几步,以至于两个人现在只有半个手臂的距离。
她很是轻松地就威胁到了他。
“你什么时候拿的枪,我怎么没发现。”
他是知道聂然身上带着枪,那利落的小西装无法完全遮盖住那把枪,但就是因为看得出,所以他并不畏惧。
他以为自己有那个能力能够看得出聂然何时拔枪。
但最终却还是疏忽了。
“在让你侧耳聆听的时候。”聂然用枪指着他,绕到了他的身后。
门口的那些手下看到聂然手中拿捏的是什么东西之后,顿时瞪大了眼睛,“大哥!”
“死丫头,你敢!”
“你要是敢动我家大哥一根毫毛,我非把你打成马蜂窝!”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陷入了紧张之中。
那群人的叫嚣聂然根本不放在心上,她将枪支抵在他腰间,对他命令道:“让你的人全部退出去。”
男人抿着唇,停顿了几秒后,才吩咐道:“退出去。”
众人有些急了,“大哥!”
“不想你们大哥死,就快点出去!”聂然对着那群人威胁警告着。
那群人怕她真伤了自家大哥,一点点地往后退了出去。
“还有一分钟……”聂然对男人又一次地提醒了一句。
其意味很是明显,警车还有一分钟就要到了。
那男人唇抿得犹如刀子,在沉默了几秒之后终于再一次的开了口,“去把车子启动,我们走。”
随后便对身后的人问道:“这样你满意了吗?”
聂然等着那群人全都退出了屋内,然后她又顺势摸了摸男人腰间,果然还有另外一把枪在后腰侧。
她笑着将那把枪拔了出来,一点点将他挪到了门口,对他说了一句满意之后,便从后面一脚把他踹了出去,连带着枪支给一并丢到了门外,随后就马上关了门。
“大哥!”
众人没想到聂然会这样做,忙不迭的就要去扶自家大哥。
“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男人也没料到她竟然敢这样做。
这辈子他可是头一回被人踹了屁股。
旁边的手下眼底冒出了熊熊怒火,作势就要上前踹门,“这个死丫头敢踹你,我非要杀了她不可!”
但又一次的被身边的人给拦住了。
“杀什么杀,警察都要来了,快走吧!”
一提及警察,这些人才从刚才的怒火中醒过神来,带着自家的大哥马上驱车离开了那个巷子。
车子飞快的行驶出了那个巷子,然后进入了巨大的车流之中。
坐在驾驶室里的手下不停地看着后视镜,想要确定警察的位置。
可看了又看,车流里怎么也没有发现警车的踪影。
“不对啊,警车呢?”他问道:“你们快看看,警车在哪儿啊?”
“警车不就在……”那人刚指着后面,却发现后面都是私家车,压根就没有一辆警车。
“咦?警车呢?”
“不知道啊,刚我还听到警察鸣笛的那声响呢。”
就在那几名手下四处找寻警车的时候,坐在后车座的男人先是低低一笑,随后竟渐渐大笑出了声音。
车里的几个手下被他这酣畅淋漓的笑给震慑出了,很是不解地问:“大哥,你笑什么?”
可他们自己大哥压根不回答这个问题,只顾着自己不停地笑。
“根本没有警车,我们被那女孩给耍了。”男人身边的一名手下冷静地回答。
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的两个人这下真是被气歪了鼻子。
“靠!不是吧!”
“妈的,吓得老子心脏病都快出来了!”
一群人像是劫后余生地靠在了车椅内缓了下情绪,继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提议道:“大哥,她既然不敢报警,那我们快点回去宰了她吧!”
此时,男人的情绪已逐渐平复了下来,尽管笑声有所收敛,可嘴角依然扬起,“回去?她怎么可能还在那里等我们,她肯定早就跑了。”
副驾驶上的手下冷哼了一声,“这儿的人不是有句话么,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对,没错!那个女孩子不是还在那里么!”
男人单手撑在车窗的边沿,笑意微收,“那个女孩子,她不会管了。”
即便那些话时真时假,但那句自保他可以百分百的肯定,那一定是出自她真心。
“不可能吧,她都不敢真的报警,我估计她是糊弄我们的。”
“我也觉得,她好不容易拼命救了人,怎么可能说不管就不管!大哥,咱们现在杀回去,给她一个措手不及。”
那几名手下各自出着主意,打算好好的、狠狠地收拾聂然一番。
“行了!我们也该离开这里了。”男人一口打断了他们那些主意,对他们命令道。
那群人一听,便整理了下表情,严肃地道:“是。”
“那小丫头片子下次再遇见,我非给她一枪不可!”驾驶座里的手下在应答完毕后,还是不解气地又嘟囔了一句。
可不是么,何时是一枪啊,应该是乱枪打死才对!
威胁他,骗他,拿他当筹码,最后还踹他的屁股。
一想起刚才那一脚,他眼底就凝出一层冰寒。
“得了吧,咱们一离开这里,估计八百年都遇不到了。”身旁的副驾驶上那名手下不屑地回答了一句。
遇不到……吗?
最好是遇不到,不然……
他嘴角缓缓扬起了一个森森地笑意。
……
那个男人的确没有猜错,聂然在关门的那一瞬间就上了二楼。
在临走前她让老三子将放在巷子口的那个警报器给拿走免得引起太多的误会,随后就从二楼的窗外逃了出去。
在夜色下,她动如狡狐,没一会儿就闪出了巷子口,找了个一辆出租车重新回到了酒宴上。
才刚到酒宴那一层楼,就看到陈叔站在门口,四处在张望着什么。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气息,才跨步朝宴会的门口走去。
陈叔一看到她从门外进来,不由得低声斥责道:“你去哪儿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去吹衣服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聂然很是镇定地问道。
陈叔指着自己的手表,问道:“你的衣服要吹两个小时?”
“我是二少的贴身保镖,形象总要顾及点才行,否则丢的可是霍氏的脸面。”聂然的一句话彻底就此将他给打发了。
陈叔对她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后,命令她好好留在那里不许随意走动,才转身离开。
解决完了这个,聂然再次回到了宴会厅内,她找了个不起眼地角落站着。
“真巧,我们又见面了。”这时,远处一个男人走了过来,聂然转头一看,竟然是上次那位少爷。
“刘少爷好啊。”聂然微笑而又疏离地打了个招呼。
那位刘少爷眼前一亮,很是高兴地问道:“你记得我姓?”
“当然,你可让我记忆深刻的很啊。”
聂然的回答让他有些激动了起来,“真的吗?”
“当然,在我认识的那么多男人中,您是最惜花的一位。”
最……惜花的?
那位刘少爷明显没有跟上她的思维模式,愣了愣神,接着就听到聂然继续道:“那天您父亲一定很高兴吧,您可一朵花都没得罪呢。”
那位刘少爷一听,才明白过来,人家哪里是夸他,分明是在损自己!
他尴尬地挠了挠鼻子,讪笑了一声,“我也是身不由己,不如一杯释前隙,怎样?”
说着就递了一杯红酒过去,
“抱歉刘少爷,我在工作中,不能碰酒。”聂然依旧保持着那冷淡地笑。
“对对对,是我一时忘记,竟然没注意。”那刘少爷又不死心地换了一杯橙汁,“那以饮料代酒也可以啊。”
“安保人员准则第一条,在工作中不得沾任何酒水以及食物,否则就是违规。我是要被辞掉的。不知刘少爷和我什么仇怨,竟要砸掉我的饭碗。”
说完,也不等那位刘少爷的反应,就转身离开了。
刚走出那个角落,就迎上了已经洽谈完毕下楼的霍珩,他端着酒杯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刘少爷,问道:“怎么了了?”
“没事,一个苍蝇而已。”聂然淡淡地回了一句。
霍珩温润一笑,“苍蝇?我记得当时你和他聊的不是挺好的么。”
那话里分明带着醋味。
聂然继而也浅浅一笑,“我也记得九猫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吧,为什么要这么帮她?”
霍珩握着杯子的手微顿,“解决了?”
“嗯。”
“她同意我的建议了?”
“同意了。”
“你的疑问我都回答了,你不打算回答我的吗?”聂然并肩站在他身边问。
霍珩先是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看着她,“只是觉得她的能力不错,本来想让她留在你身边帮衬你,但既然这件事一出,那就让她去那边替我管着也不错。”
“你为什么这么相信她?”聂然问:“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她身份没问题,做事也挺好,更重要的是还替你挡了一次,所以我觉得可以相信。你说呢?”
霍珩将话题就这样转了回去。
聂然微不可见地提了提嘴角,然后像是真的被说通了一样,笑着赞同地点头,“你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
“那当然。”霍珩一口将杯中的红酒饮尽,接着道:“我先去和那些人聊一聊,等会儿一起回去。”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