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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林大郎当着我爹娘和我姐我的面和爷说,那郑财主愿意出六百两银子买了我姐!还说这是看在他林大秀才的面子上才出的高价!”林芳咬牙,气的眼睛里都充满了红血丝。
林福音冷笑,“他这是看今年不能在我身上捞银子了,就将龌龊的主意打到芬姐身上去了。”
真的算起来,在她们这一辈的女孩子中,林芳的年纪最大,差不多都长开了,且她到了秋冬不在外面晒后,人也养白了许多,相貌也属她最好看。
林大郎可真会算计!
“放心吧,我不会让林大郎和爷将芬姐卖给人家做妾的。”林福音道。
可林芳的脸色却依旧难看的很,林福音直觉的还有别的事。
皱了皱眉,她看着林芳问道:“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和我说?”
林芳就咬着唇,那力气用的很大,几乎就将嘴唇给咬的出血了。
林福音伸手将她的下巴往下面拽了一下,“别咬了,有事说事,还瞒着我不成?”
“我爹……他也同意了。”林芳眼里浮出痛苦的神色。
“二伯?呵……没想到他这个做爹的同意了?”林福音万万没想到林大河会同意林芳被人买去做小妾,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自古婚姻之事媒妁之言,大魏更是如此。
既然一家之主的父亲都同意了,那这件事就很难办了。
“二伯他……呵呵,就这样孝顺咱爷,这都能同意?”林福音咬着牙,半响才冒出这么几个字来。
她心里十分愤怒,这对林芬的心理伤害有多大?
林芳听了林福音的话,也咬着牙冷笑,“这倒不是我爹孝顺爷,而是林大郎和他说,只要我爹同意将我姐卖给那郑财主做第八房小妾,不但能给我爹六百两银子,以后还会每年给银子给三郎读书,要是三郎能考取秀才考取举人更好……”
“嗯,原来是这么回事。”林福音冷笑着点点头,知道林大河的儿子情节,更知道他心里其实极度盼着林三郎读书能读出个出息出来。
但话又说回来了,那林大郎这话都说的好听,郑财主那么一个变态虐待狂,就算人家姑娘到了他府里,能不能活下来还不知道呢。
还什么出银子给姑娘娘家兄弟读书科举呢,真是风大不嫌闪了舌头。
这么一路边小跑边说话,林福音和林芳已经到了林家老宅。
此时中午的流水席还有一会儿,林家老宅的院子里难得无人。
林福音跟着林芳直接闯进了林老爷子和吴氏的房里。
她一进房门就扫了一圈。
林芬倒在地上哭的眼睛都直了,风氏伏在她身手抽泣。
林大河一脸尴尬的站在当下,看着地上的母女两人。
林大郎一脸急躁,林老爷子黑着脸,吴氏一脸晦气,而林大山和赵氏一脸幸灾乐祸。
这些都是什么人呐?林福音火大的想。
“哎呦,林福音,没人喊你来,你怎么来了?不去做你挣银子的生意了?”赵氏首先看到了林福音进来了,立刻就出言挤兑她。
反正现在卖了林芬这个臭丫头就能给大郎凑出六百两的银子了,她现在也用不着对林福音好脸色了。
且,赵氏昨儿故意抛出出二百两银子礼金,林福音没有上当还将她们大房狠狠埋汰了一番后,她现在看到林福音那是恨不得扑上去咬掉一块肉下来才解气。
“我是听说咱们老林家在卖女求财,不得不赶了过来。”林福音看也不看赵氏,只将那双精芒闪动的杏眼扫向了林老爷子,“爷,你可真的打算将您大孙女给卖掉给人家大财主当小妾?”
林老爷子在林福音一来的时候,脸色就沉了下来,现在见她讽刺他“卖孙女”脸色就更阴沉了。
他还没想好怎么反击,林大郎就豁的从坐着的木椅上站起来,指着林福音的鼻子怒道:“林福音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呢?什么叫爷卖孙女?这是人家郑老爷重金礼聘林芬做第八房夫人呢!”
“哦?重金礼聘?你是读书人,知道第八房夫人就是第八房小妾吧?”林福音冷笑着看着脸色阴冷的林大郎,“你这个读书人啊,一点脸皮也不要了?将堂妹卖给人家做小妾还说的这样清新脱俗是吧?”
林大郎气绝,伸手拍了一下破旧的茶几,怒道:“什么叫我卖堂妹?这和我有何干系?是二叔自己愿意将他女儿嫁给郑老爷的,那银子也不是给我的,是给他的!不信你去问他!”
林大郎指着林大河,然后逼视着他道:“二叔,你告诉林福音,是你自己愿意将闺女嫁给人家郑老爷的!”
林大河被林大郎这样逼视着,硬是涨红着脸,“我,我……”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有胆子卖人家闺女,没胆子承认,你这怂货!”林福音看着这样无耻的林大郎,眉眼一厉,目光冰冷的射向他,“今儿,有我在,我看谁敢将芬姐卖了!”
林福音这霸气凛然的一喝,将哭的差点气绝的林芬给拉回了神智,她猛地甩开风氏爬起来,躲在了林福音的后面。
林福音安抚的转身握着她的双手,看着她的眼睛温声道:“芬姐,你不用怕,有我在呢。”
“好……”林芬哽咽着点点头,现在她只有两个人可以信任,一个是林福音,一个是她妹妹林芳。
她不傻,福音是妹妹跑去找来的。
见林芳情绪还算正常,林福音将她交给站在她身边的林芳,“芳姐,照顾好芬姐。”
“哎呦,真是姐妹情深呐?”赵氏牵了牵唇,讥讽的笑起来,“林福音啊,我说你这闲事管的也太宽了吧,这是二房的事,二房自己要嫁女儿,你凭什么拦着?”
林福音也看着赵氏笑起来,“还别说,今儿就算不是芬姐,就算你和大伯要卖了小桃和小荷做人家的小妾,我今天也拦定了你们!”
“呸呸呸!”一听林福音说的不是好话,赵氏立刻啐道:“你说谁要卖小桃和小荷做人家小妾呢?我家小桃和小荷那是要嫁给好人家做少奶奶的,你少在这里败坏我家小桃小荷的名声!”
“嗯,看来大伯娘不傻。”林福音点点头,接着厉喝一声:“那你的闺女是闺女,人家的闺女就不是闺女了?你的闺女要嫁给好人家做少奶奶,人家的闺女就该为你你儿子被卖给人家老头子做小妾?你们的脸呢?都拉在茅坑里捡不回来了是吗?还是根本那张脸是又臭又烂的,干脆拉在茅坑里不要了?”
林福音这骂的厉害,且是将所有参与要卖掉林芬换银子的人都骂上了。
一时间,房里的众人的脸色像是开了染坊似得,红白蓝绿青靛紫……
“反正,我今儿把话撂这儿了,若是今天你们执意要卖掉芬姐当人家老头子的小妾,我明儿就花银子请人各家各户,各村各镇的传说:林家大秀才为了考举,将堂妹子卖给人家六十岁的财主老头做小妾!”林福音看着林大郎挑了挑眉,冷笑道:“我倒是要看看你林大郎还有没有脸继续去考举!”
被林福音第一次这样挑明了威胁,林大郎神色大变,伸出白皙的手指指着林福音厉吼一声:“你敢!”
林福音头一扬,毫无压力的一笑,一字一顿道:“你,看,我,敢不敢!”
今儿林福音是打定了主意要和林家老宅的人干一架。
林老爷子也是第一次见林福音这样强势,心里慌乱之下猛地一拍桌子,他老眼阴沉的站起来指着林福音道:“福音,我当你是个好的!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你真的要毁了大郎?”
“不是我要毁了他,是你们要毁了他!”林福音冷冷的摇摇头,“做人要堂堂正正,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家里没银子,你林大郎就边读书边挣银子,谁都佩服你。但你若是做这吸干家人血的恶鬼,就算有朝一日做了大官,那也是被人唾弃的。”
林老爷子气的直锤胸口,咳嗽着道:“你……你哪只耳朵听到大郎说卖芬儿的银子是他要了?”
吴氏这回终于找到了个插话的机会,立刻狠狠点头,瞪着林福音,跟着附和林老爷子的话道:“就是,你那只耳朵听见了,还是那只眼睛看到了?”
“呵呵,爷,奶你看你也说是卖芬儿的银子了?奶也承认了是要卖芬姐了?”林福音见林老爷子和吴氏一急,都承认了参与卖林芬,不由得大声冷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