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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要明白什么?我只明白当人意识到危险的时候,是会本能地去躲避的。所以刚刚那团火不管是什么众生也好,还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把戏也好,我只是保护我自己,我没错。”气头下,马大犇的倔强脾气又上来的。
马大犇的脾气就是这样,不惹我的时候,我会客客气气,但一旦让我生气了,就算你是天皇老子,我也不给面子。早前面对周强的时候,他就是这样豁出去了,才有了断腿的一幕。所以人还是年轻,不懂得能屈能伸,一味的坚持,就变成了逞强,不自量力地逞强。
木言几看马大犇开始顶嘴了,于是也有些发火。他指着马大犇的鼻子说道:“我跟你说啊,别以为你自己活生生的就不把众生当回事。要知道,它们曾经也是人,跟你我一样。你凭什么就可以随随便便毁了它们的前程,那我当日如果不救你,让你被那群混混打死在山里,你不也会觉得我见死不救吗?”
两人都来气了,于是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大。在这寂静的山里,这种音量就显得更清晰。马大犇大声道:“你说它们曾经是人,那只是你在说,到底是不是这样你能证明得出来吗?如果以前是人现在是鬼,那我一个普通的高中生都能随随便便灭了它,这鬼做得可真怂,还不如打得灰飞烟灭了算了!”
马大犇从争辩开始变得有些不讲道理。如此的口无遮拦彻底点燃了木言几的怒火。他放下手里的葫芦,一下子冲到了马大犇跟前,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服,然后把他揪往自己身前。马大犇瞪着双眼,也伸手抓住了木言几的衣服,然后问道:“干嘛?说到你的痛处了,输不起想打架啊!”
这段日子马大犇心里一直憋着一股火,原本几个月前听了木言几的劝告算是收敛了不少,此刻牛脾气上来了,又无法控制了。眼看二人快因为这种争论就快要打起了的时候,忽然头顶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瓦片被什么东西翻动的声音。
在这寂静的夜晚里,任何一点轻微的声音都足以被他们两个人听见。于是木言几抬头望向屋顶的方向,这义庄已经非常老旧,就连屋顶的瓦片也并没留下几片完整的。而寻常的风吹,却无法将瓦片掀动。木言几脸色有变,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于是一下子松开了抓住马大犇的手。但马大犇却不依不挠,刚刚的声音他也听见了,但他并没有当回事,还以为是什么野生动物跑上了屋顶,于是即便木言几松开了手,马大犇也死死抓住他,然后追问道:“怎么了?怂了?你不是要打架吗你这江湖神…”
这个“棍”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马大犇的嘴却被木言几伸出一只手给捂住了。而木言几看起来表情严肃,他一把推开马大犇,然后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一盏八角形的东西。这东西中间有一个圆盘,圆盘上有横竖两条红色的线,圆盘当中是一根指针,八角形上密密麻麻写着许多文字,诸如天干地支乾坤巽兑之类的。
这是罗盘,马大犇是认得的。那些香港的僵尸片里,不都这么演的吗?只是气头上他并不知道木言几突然摸出罗盘来是要干什么。于是他顺着木言几的目光朝着罗盘上看了一眼,只见罗盘的指针开始胡乱的旋转。这种旋转的方式并非是顺时针或逆时针,而是没有固定规则,就如同在罗盘底下放了一块正在无规则快速运动的磁铁,从而导致指针转起来显得机械而没有惯性。
而因为指针胡乱的旋转,导致它在那玻璃盖子上发生撞击,发出细微却又清脆的咔咔声。马大犇于是没有再继续冲着木言几发火,但嘴上不饶人地问道:“干嘛,这又是什么把戏?有鬼来了吗?”
话音未落,义庄里那些原本就关不上的门窗,竟然开始哐哐当当地自动开合起来,发出杂乱而刺耳的声音。这一幕,让马大犇吓了一跳。虽然之前他一直都觉得木言几有点装神弄鬼,但刚刚门窗突然开始出现这么大动静,却显然并不是木言几所为,因为那时候木言几正被自己抓在手里。
马大犇刚想开口问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却被木言几伸手一推,朝着墙角退了几步。木言几大喊道:“你靠着墙壁,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一边慌张地说着,木言几一边从包里掏出一截长长的红绳来。
这段红绳有差不多一米多长,绳子的两头都拴着一根铁钉,绳子的中间部分,却没间隔一点距离就套上了一枚铜钱。只见木言几将红绳捏在手中,表情紧张,警惕地望着周围,身体的姿势,却呈现出随时准备攻击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