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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后来就更奇怪了,我上个礼拜天早上醒的晚,发现,发现他正对着梳妆镜抹口红……还问我好不好看,但是事后再问他,他就跟做梦一样,根本想不起当时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胡曼丽在那头小声说。
我按耐住心里的不安,连声宽慰她不要着急,我这会在外地,等回来我再仔细问问,找个大师再来看看,便急忙挂了电话。
挂掉电话我心里开始咚咚乱跳起来,马上问吕小布黄老邪什么时候回来,吕小布被我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黄老邪在外面玩得欢实,估计月底才会回来,问我有什么急事怎么这么着急。
我只好随便编了个理由说我找他给我的厌胜物过一下功,吕小布马上问是什么业务为什么事先不通知他,我明知自己挖了个坑,只好又说我只是自己用搪塞过去,好容易吕小布将信将疑地挂了电话,我马上翻出手机备忘录来。
还好当时留了个心眼,记下了那个家具厂的小工名字。这人姓季,是家具厂的木工,家具厂正好在江北区,而我的店在北滨路,于是事不宜迟我赶紧收拾一下打了个车就往那家家具厂赶去。
路上我再次和刘先生确认,当时的确是他委托这间家具厂的这个人定制了那个大花瓶。一个木工为什么会定制瓷器,刘先生并没有说清楚,只是说这个季先生有自己的门道,我知道按行规刘先生不会说出其中的细节,便心急火燎地往目的地赶去。
江北是一片高山所在地,在这片高山里林林总总分布着不下数十个家具厂,我要找的这家正好位于最里面,我打车七绕八绕总算是找到了。
四处打听,果然有个姓季的小工在这里,问到他在哪儿,几个老木工都说:“最南边那棵槐树下喝酒的就是那家伙,这小子是个酒鬼,你能从他那儿问出个啥来。”
我抬眼一看,果然有个人倒在老槐树下靠着,应该就是这个叫季如云的人。
我一边心想现在的男人取名字怎么都这么女性化,一边慢慢走过去。在喧嚣的木工家具厂里能寻到个地方喝小酒的人绝不是等闲之辈。
果然,没等我走到近前,季如云便偏偏倒倒站起来,准备走了。
我赶紧上前拉住他,说是刘先生的朋友,前来求他做点东西。
“你说谁,刘什么?”季如云打了个酒嗝,差点呛得我跌了一跟头。
我说:“我是刘大伟的朋友,想托你帮我做个东西。”
“刘大伟是谁?不认识!”季如云眼睛一翻,撩开我就继续往前走。我急忙追上去,又拉住他,结果又被撩开。
“你谁啊你,我马上要上工了,你说那谁,那什么大伟我不认识,你找错人了是不是?”季如云活脱脱一幅醉鬼样,留着满脸的胡茬子,头发纠结在一起,像是好些天没洗过。
我见他一直回避,心里已经打定了他就是我要找的人,于是千方百计把他拖到一个没人的角落,悄悄说:“你别骗我了,刘大伟说你会做九方塔,我可是找了老远才找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