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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喜如说完，屋子里就又安静了，晕黄的火光在两人脸上轻轻摇曳，使得两人的表情看上去都不是那么真切。
喜如说完后便忐忑地揪着衣角小心地看着他，等着他说话。
而荣猛也没让她等太久，片刻的沉默后说：“你错了。”
诶？
喜如又是一愣。
荣猛侧了侧身面对桌子，视线盯着某处，也不知在想什么，只听他道：“什么是好人？就因为帮了你，我就是好人了？”
喜如蹙眉，“不是啊，因为你本来就是好人啊。”
不是好人的人根本就不会搭理她这种被全村人都看不起的人好么。
“呵，”荣猛轻笑，低低的声音如神明像边上的那一台钟，沉沉地撞到喜如心上。
他笑的次数不多，每次顶多就是勾着嘴角看着她，即便是那样，他就已经是好看的了，可像这种笑出声的，还是喜如来他家以后第二次见他这样。
只是这回，他的笑声里有一些喜如看不清的东西，像是自我嘲讽，却又像是在笑她说的话一样。
喜如觉着臊，搓了搓袖子说：“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
不管别人怎么看他，反正在她这里他是好人就行了，其他的她也不想去管那么多。
荣猛闻言侧目，勾起唇角看着她，缓缓道：“阿如，我不是好人，好人是不会跟你一起演戏的。”
喜如心尖儿一颤，看着他这个笑心里莫名发慌。
以前还不知道对方心意的时候他总板着一张脸，话不多，也不笑，但即便那样，她对他也没觉着害怕。
再后来得知彼此的心意了，他总算是变得有血有肉像个正常人了，虽然依旧话不是很多，但起码在她面前不像以前那样了，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
可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突然这么跟她说话？
喜如心里慌，上前一把抓住了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抱在身前使劲儿摇头，说：“你就是好人！我说你是你就是！”
没有头发的遮挡，烛光照在她脸上，漆黑的瞳孔里也沾上了点点光亮。
荣猛的心仿佛被那漆黑瞳孔里的那两个小光点牵动，意识过来时另外一只手已经抚上了她的半边脸。
喜如使劲儿在下唇咬了咬，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道：“荣大哥，对不起，我瞒着你这些事是我不对，可我……看我那也是怕你觉得我是坏女人就不……就不喜欢我了，我……”
后面的话她不知道咋说，反正说来说去都是她自私就对了。
荣猛感受着掌心下的细腻，反问道：“要是有一天你发现我也骗了你，你会怎么样？”
喜如鼻子刚才就有些酸了，这会儿一听他这话，好像更酸了。
片刻的沉默后，她吸了吸鼻子，微微带了些哭腔，说：“那也没办法啊，骗了都骗了，你肯定也有你不能说的原因，谁叫我想跟你在一块，你就是骗我，我也想跟着你啊……”
说白了还是她不够坚强，说白了还是她舍不得他走，说白了还是她太自私了。
“我就是想跟着你嘛……”
喜如忍不住，低头擦眼泪，上辈子一直没说出口的话这辈子总算有胆子说出来了。
荣猛只觉心口处“砰砰”响，活了快三十年，没有什么时候有现在来的让他震撼，就连这小丫头对他说喜欢的时候都没现在来的让他激动。
“真想跟着我？”他将她拉到面前来问，指腹从她的眼角划过，擦掉了一颗要掉下来的眼泪。
喜如这会儿也不臊了，心里慌，哪还顾得上臊，一边抹眼泪一边点头，乖得一点儿也不像面对阮喜珠时有心机的样子。
荣猛深吸一口气，一把将她到带怀里，紧紧抱着她，好一会儿才说：“我说过，你最后以后不要后悔。”
在她对他表白心意的时候他就说过这样的话。
喜如抬手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把脸靠在他肩上，哽咽着说：“我不后悔，只要是你，做啥都不后悔，你带上我吧，带上我吧……”
她不敢想象在跟他生活了这么久后再失去他的样子，不敢想那会儿她会是什么样子。
荣猛感受到温热的濡湿浸透了他肩上的衣料，一颗心顿时全被这个叫阮喜如的小丫头片子占满了。
他闭上眼，收紧双臂狠狠将人禁锢在怀里，好一会儿后才把人松开。
喜如没好意思让他看到她满脸的狼狈，低着头一个劲儿地用袖子擦脸。
荣猛心疼她，从桌上拿了方帕来抬起她的脸给她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