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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展开奏本,细细定睛打量,仅仅看过前三句奏言后,适才强压下去的愠怒便再次升了起来。
“诚惶诚恐,臣等御史台言官奏禀。今据悉襄城公主逗留状元府已有十余日……”
“放屁!”李承乾心中爆了一句粗口,随即合上奏本正色道:“奏本小王看了。”
“太子作何见教?”邹应龙手持槐木笏板,拱手道。
“此事干系重大,等小王奏明母后再做道理。”
“高祖制曰:后宫不得干政。”
耳听邹应龙搬出祖先制曰来压自己,李承乾勃然大怒,“不得干政?此事干系皇家驸马也算政务么?这是我皇家的私事!不劳御史操心!”
一句“皇家私事……”说的邹应龙哑口无言,这五位刺儿头御史见李承乾面带愠怒,这才依依不舍的返回了文班之中。
见这五只苍蝇终于散去,李承乾长舒一口气,正色道:“众卿还有何事?”
原本以为斥退了犯人的言官,便不会有人前来找自己的眉头,可没成想此言一出,竟引得十余人纷纷从文班中走了出来。
“臣监察御史岑懋,有本。”
“臣银青光禄大夫萧呈乾,有本。”
“臣朝议大夫萧敬明,有本。”
“臣御史大夫张文,有本。”
见四人全都是房遗爱的冤家对头,且不是关陇门阀的门生故旧,便是萧氏一族的亲友朋党,李承乾眉头攒簇,有心将他们呵斥回朝班,怎奈四人的官阶远非那帮七品言官可比,只得耐着性子道:“众卿有何要事?”
“臣监察御史岑懋,参奏驸马都尉房俊毒杀原驸马都尉萧锐。”
“臣萧呈乾,参奏驸马都尉房俊用计残害原驸马都尉长孙冲。”
“臣萧敬明,参奏驸马都尉房俊,无旨擅纳妾房于状元府邸。”
三行大罪对应前三句童谣,起先张文还想补上一句“房俊霸占襄城公主……”,但一想到李承乾与襄城之间的关系,他还没傻到要去找长孙冲和萧锐谈心的地步。
听完这三句换汤不换药的奏本,李承乾心中十分不悦,怎奈三人巧妙的避过了襄城公主,这也让太子爷失去了“皇家私事……”这枚挡箭牌。
“毒杀驸马都尉萧锐?”李承乾失去了搪塞的借口,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道:“先前父皇也曾命杜丞相、长孙丞相、魏太师一并主审萧锐暴毙案。当时御史马周、蔡少炳随同陪审。敢问马御史此案结果如何?如何落案的?”
见李承乾问起,马周手捧笏板走出朝班,道:“驸马都尉萧锐暴毙一案,三位主审以及臣与蔡副主审一致认同,萧锐确系身患鼠疫暴毙,房俊无罪定案。”
“岑御史,听到没有?”李承乾微微点头,看向岑懋道。
岑懋见马周出言辩证,只得悻悻回到朝班,关陇门阀这头一阵却是以失败告终。
首站成功,李承乾精神大振,目光扫向萧呈乾问道:“萧大夫,你说房俊设计残害长孙冲。敢问长孙冲上任是谁的旨意?”
“自然是太子殿下。”萧呈乾暗叫不好,怎奈被李承乾占据先机,只得被人家牵着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