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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睡的安然,苏荩却是一张俊脸红了又黑,黑了又红。羞于她言语调弄自己,而他竟然落荒而逃,必让她笑话了!又愤愤她一个女儿家哪来那种露骨荤话!?
坐在床边默默的瞪视着她半天,终究是不忍心喊醒她,轻抚着她的脸颊摩挲,偷着又自觉要光明正大的低头吻住她的娇唇,又怕她醒了,忙红着脸松开,又看她一会,这样无害恬然的睡颜,谁一进屋就能看到,她又穿着宽松的睡衣裤,天热也不盖东西,皱了皱眉把纱帐给她放下,轻轻离开。
顾楚寒天擦亮时醒来,见她纱帐被放了下来,愣了下,清泉或黑胡,褚妈妈来她房里,她都该知道才对。几个人也不会轻易进她房间,也一向知道她睡觉不喜欢放帐子,觉的闷的慌,谁把她帐子放下了!?
想到某个逃跑的纯情,顾楚寒失笑,换了一身劲装,拿了剑先出去练剑。
她这边起来,其他人也都忙活着起来了。
范大厨要准备早膳,褚妈妈是贴身伺候她,但多是清泉在一旁操心操完了,就在厨房里帮帮忙,管些事。
黑胡和石赞都在练武,黑胡跟着清泉小半年,清泉不藏私,教的认真,他更是练的刻苦,已经小有所成。
石赞更是看清泉一个小厮比他厉害,又来了浮景和念卫更是高手,他这再不提升,眼见就没地位了,也是刻苦起来。
顾楚寒剑法是苏荩亲自指点,如今也是每天必练,勤奋的很。
南乐县虽不小,县衙却是有规制,并不很大,一众衙役虽然不住在县衙里,但后衙也住了顾楚寒和县丞王光义一家,并不宽敞。
县令不住县衙又不合规矩,所以练武的地方就更小了,顾楚寒只能在个假山竹丛旁每日练个一练。
王绮秀平日都在院子里,生了一场病更是足不出户,本以为一直都病下去了,没想到竟然慢慢好起来。她不认为是大夫的药起了作用,却隐隐觉得是顾楚寒来了县衙,带来了祥瑞之气,不仅审了冤案,连她的病也好了。
只是顾楚寒住的院子在后衙正院,除了去衙门或者出门,也不到后衙其他地方,王绮秀难得见一面,只远远看过两次。
小丫头玉蝉机灵,打听到了顾楚寒时常在后衙假山竹丛旁练剑,只有时早上天不亮,有时是夜间,难碰得上,又有人在旁把守。
夜晚王绮秀肯定不能跑过去,就赶早上起来。
入夏之后,天长夜短,亮的也早了,正好让她赶上。
吃了苏荩给她的那个透明药丸子,顾楚寒功力提升,剑法也练到了第七招,也是七杀招中单杀最厉害的!
因为刚练成的,顾楚寒对这招也最有兴趣,不知不觉已经练到入神,短剑在手中犹如活了一般,一个剑花接着一个过去,剑气萦绕,几乎凝成实质,偶有飘落的竹叶也全都缠绕着剑气飞旋。
功力运到极点,顾楚寒抬势,凌然一击。
气势如虹,扫面而袭来,王绮秀惊呼一声,仰身倒在地上。
而她身边不远的木桩咔嚓一声,嘭的炸开,已经被击碎。
“小姐!?”玉蝉惊叫一声,急忙跑过来扶她。
顾楚寒也收了剑,看王绮秀脸色发白的倒在地上,她刚刚练剑完全没注意到,怕再失败是注入全部功力全力一击,上前看她,“你没事吧?”
她已经练了小半时辰,一身薄汗,脸色也薄汗下透着娇红,却因刚刚凌然一击,眼中气势未散。
王绮秀直直的看着她,脸颊飞红,“没......没事......”
清泉正在另一边指点黑胡练武,听到这边动静立马赶过来,就见她满眼羞赧倾慕的望着顾楚寒,看了眼她站的位置又看被击碎的木桩,眼神一闪,已经明白,“大人练武时,周围不准靠近,以免误伤!这消息早就传到各处了!王小姐怎么还到这来了?”
王绮秀听的脸色更红,羞怯怯的看了眼顾楚寒,“我连日病着,身子不好,大夫说让早晚走动走动,这才来后院,没想到见顾大人在练剑,一时看的......”
未尽之言,全在那倾慕羞怯的盈盈目光之中。
顾楚寒皱眉,“以后换条路走吧!”把剑扔给清泉,抬脚回去洗漱吃饭。
王绮秀看着她主仆离开,狂跳的心这才慢慢平复,“玉蝉!你说他是不是生气了?”
玉蝉摇头,“顾大人没有生小姐的气!不过......”
“不过什么?”王绮秀扭头问她。
玉蝉微叹,“顾大人好像并没有多在意小姐!”
王绮秀愣了下,情绪也很快沉了下来。
“顾大人太过俊美了,比女子还美!奴婢也见过很多漂亮的小姐,却还没见过生的这般俊美的男子!他年纪轻轻就做了七品,还是朝廷钦派,没有权势,也有靠山!喜欢他的人肯定很多!小姐要真想嫁给顾大人,不在这三年抓住,等他任期满升迁去了,就没有机会了!”玉蝉道。
王绮秀低垂下眼,却也知道这个事实。可想到那般俊美的相貌,英气的眉眼,气势凌然的目光,她就已经忍不住丢了一颗心。而且听他办案如神,最是正义。这样相貌,才华的男儿,她要不抓住,就只能是别人的了!
这般想完,王绮秀暗下决心,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潘冶伟也准备抓住这次机会,一定要拉顾楚寒下水,然后逼他委身!
顾楚寒把棘手的几个案子都处理了,眼看要农忙收麦子,却下起了雨。
“这一场大雨要是下的不停,漳河水满,又要淹水了!”李二郎最近帮着跑腿儿查看漳河水患的事,听到的却没啥好消息,都是水患旱灾发生,民不聊生。
顾楚寒摸了摸手上的珠串,”这几天衙门中事就交给王县丞,我们到漳河水源看看!”
“大人!?此时正值夏收时期,事情重大繁多,衙门里少不了大人啊!”吴广明吴师爷拦话不让她走。
“不过夏收,事情都已经安排下去,还用得着本官亲自下乡?那要你们干啥?!”顾楚寒冷声斥道。
吴广明也是看她又带了个师爷来,而且这廉文立看着瘦小,悄不吭声的,不仅不好糊弄,还精明的很。想要顾楚寒面前邀功。县衙里的老主簿归乡了,主簿的位子还空着,他想上去,还得这县太爷首肯才行。
“你们要是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那就退位让贤吧!”顾楚寒沉沉道。
吴广明忙说不敢。
顾楚寒冷淡的收回目光,让清泉收拾了出门,去漳河岸先看看。
夏天里的雨最是爽快,来的快,去的也快。可这场雨却一直没停,再下地里刚刚成熟的麦子就毁了。
几个人来到漳河岸边,顾楚寒摘掉珠串,让浮景和念卫去钓鱼,说是想吃烤鱼了。
清泉过去草棚之下收拾干柴,“九公子别在外面淋了雨,虽然天热,也容易伤风呢!”
“好!”顾楚寒应着声,却是撑着伞没动。
看着天上连绵的黑云,哗哗而下的雨帘,翻涌浪潮的漳河,深吸口气闭上眼运气。
她试过几次生气发怒,便聚集了阴云,之前沈家那次应该是她最暴怒的一次,所以才显像狂风骤雨电闪雷劈。这一次,她不知道能不能试成功。
晴天虽然酷热,但现在就需要晴天!
需要烈日灼晒,晒干大地!晒干麦子!即便挥汗,百姓也绝不希望这个时候下雨,否则一年的收成就毁于一旦!不少人家还借的粮食果腹,要是地里麦子收不上来,不说交田税,一家人能饿死!
“雨小了?!”清泉一脸喜意看着慢慢下小的雨。
小半时辰后,空中阴云散开。也下不来雨,日头也当空照下来。
“晴了!”顾楚寒笑起来。一个科学人士,突然有了这种技能,让她心里说不出的激动兴奋。
“九公子!鱼烤好了!”清泉喊她。
顾楚寒的心情也放晴了,欢欢喜喜跑过来吃烤鱼。
阳光却越发明艳,雨后的草木山花在阳光下散发着晶莹的水露,盈盈飘荡着空谷清新的芬芳。
“咦!本该三天的雨,怎么刚下一天就停了?”城外草庐的一道士奇怪的看着天象,掐指算了半天,都没有算出来这其中关窍。
“师父!雨不仅停了,还大晴天了!”道袍的少年拿着半湿的衣裳就出去晒起来。
“只怕这城中来了奇人!”道士莫测的道一声。
吃了烤鱼,顾楚寒又往河道上游走,心情大好。
而大雨的停歇,艳阳出现,让等着收割的百姓也都大松了口气,高兴不已。
顾楚寒早早就里正到村里推广打镰,割麦子更快,也更轻省。
脱粒机已经普及,只是多数人家买不起,便几家合用一个。
走过个别村子,人们都已经在麦田忙活起来,等着收割。
顾楚寒也是心情极为不错,借水喝的时候,还给一老两口做了打镰磨了镰刀。
老婆婆看着顾楚寒直夸,“这孩子长得真俊俏!”拿着甜瓜叫她吃。
顾楚寒笑笑,收了两个瓜,继续往上游勘测地形。
这一走大半个月,再回程时,地里的麦子全部都收割晾晒,纷纷收入仓中。
收了粮食,就该交税了。
杨巫婆们趁着百姓手里有钱粮,也就开始操办起河神娶妻之事。
顾楚寒回到县衙,王光义立马迎了上来,“大人!这眼看收缴粮食,可南乐县的粮税年年都收缴不齐,不仅乡官里正有些不作为,更多的是百姓以贫苦为由,无赖不交!大人主意多,可要想个办法啊!”
“收缴不上来,那往年都是咋办的?”顾楚寒问他。
王光义满脸愁苦的叹气,“大人!粮库和账册你也看了,县衙中现在都还有亏空!下官又生性软弱,上峰......大人还是想个办法吧!”
“粮税硬是收不上来,那想什么办法!?”顾楚寒皱眉。
师爷吴广明看着,就过来拱手建议,“大人!看来是要加大力度,给那些乡官里正施压才行!不然年年收缴不齐,之前的就不说了,若是今年再欠缺的多了,到时候府里就会治罪大人了!”
“你们去年逼死人命,今年还想怎么施压?”顾楚寒冷笑问。
吴广明脸色猛地一变,“大人!冤枉啊!”去年的事能压的早就压下去了,他难道这些日子出去就是查他们去了!?
王光义一看也连忙帮他说话,“大人可能道听途说,就误会吴师爷了!去年收缴粮税确实是出了事,不过那是因为村人报私仇,私下斗殴!此事和吴师爷无关啊!”
“竟然还有私下斗殴的事?”顾楚寒冷怒的挑起眉毛。
吴广明一听,顿时暗怪王光义不会说话,这顾楚寒分明是炸他们,他却自己交代了!连作揖行礼,说是不知情,“下属这些天一直在操劳收割之事,每年夏收和秋收也是下属最繁忙的时候,根本顾不上那些啊!大人明察啊!”
“你们要真的只会蛮横强压,不会脑子,只会做些无能之事,那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让出位子给有能之人!也为百姓造福!为你们自己积德!”顾楚寒冷哼。
王光义和吴广明连忙一番保证,一定会仁善治民,也定会好好收缴粮税。
顾楚寒摆手打发他们,“下去!看见你们就烦!”
这话骂的有些幼稚,反倒让王光义和吴广明发觉,她终究阅历经验不够,还只是个才十六,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跟他们摆官架子,想要压住他们!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的不使些手段,以后没有他们的好日子过。
收缴粮税是大事,南乐县粮库空空,必要收缴上来今年的粮食不可。
顾楚寒却忙起公厕建立的事,“咋样了?”
“这样小事要是办不好,我哪还有脸跟着你!”李二郎笑起来,把几页账册给她看,“等收了粪土卖掉,回了本儿,赚的钱就能拿来救济孤寡贫苦,建立学堂。”
“好!”顾楚寒点头。
公厕的事本就在家里办过,李二郎操办的仔细,手脚也麻利,已经投入使用。
衙门里忙起收缴粮税,顾楚寒却不多问事,而是换了便服又带着清泉和念卫出门溜达。
张奈正在地里种蜀黍,出事之后他被诬进大牢,弓兵也做不成了,大哥被害,地里的几亩庄稼勉强收上来一些粮食,交了粮税,想着赶紧种上蜀黍,去县城里找个活儿,也挣点钱补贴家用。
正要歇会喝点水,抬头见山间小路上走来主仆三个,仔细一看是真的,忙到路上等着,远远上去磕头见礼,“大人!小的见过大人!给大人磕头了!”
顾楚寒这才认出他是张奈,忙抬手叫起,“你们家是在这啊?正好借口水喝!”
张奈连忙欢喜的应声,陶罐里的水他刚才已经喝完了,领着顾楚寒主仆就回家。
“大人!我们家太简陋了,您先坐一会,我去烧热水!我们家自己晒的还有茶!”张奈擦擦凳子,就出去忙活。
顾楚寒叫住他,“不用忙活了,凉开水喝着更好!”
“这咋能叫大人喝凉水!”张奈不同意。
清泉也叫住他让不用忙活,“我们就喝些水,正好大人还找你有事!”
张奈一听有事,忙跪下来,“大人为小人申冤昭雪,为我大哥报仇雪恨,是我们一家大恩人!要不是大人,我这条命就没了!大人有吩咐,小人万死不辞!”
“不用你万死,只用你跑跑腿儿就行了!”顾楚寒笑道,问他,“我初来乍到,这南乐县不仅百姓贫困苦弊,还年年给河神娶妻,各家都要交纳捐奉,想要治理好这南乐县,也是不容易!偏偏人手还不够,你可愿意跟着我?”
张奈的爹娘就是因为穷困先后病死,兄弟俩相依为命,好不容易攒一点钱,交纳捐奉上去了,年年如此,也逼的他们兄弟没有好日子,大哥到了快三十才娶了王氏,不想还是个毒妇!
看顾楚寒有心治理南乐县,张奈大喜过望,立马磕头表示愿意跟着顾楚寒,“小人的这条命就是大人的!”
顾楚寒让他起来,喝了凉开水,交代给他一堆事,主要是勘察,联络各地贤达人士和正义豪强,“到时候我会让李二郎跟着你一块,选拔一批像你这样的精英才干!”
张奈被她夸的脸色一红,“大人!你吩咐的事,小人一定会拼尽全力!”
“此事不能走漏风声,否则不光你有危险,我也小命不保!”顾楚寒拍拍他。
张奈毕竟当过几年弓兵,知道轻重,连忙谨慎的应声。
顾楚寒拿了一块玄铁木牌给他,“这是我信物!”
张奈接过,只见木牌上刻着个花体的顾凤临三个字,“这是大人的名字?可小人不是记得大人叫......”顾楚寒吗?
清泉笑着解释,“凤临是我们大人的表字,首辅大人李安之李大人亲笔赐的!”
对张奈来说,县太爷已经是大官了!内阁首辅他不清楚却也知道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官!能管着所有当官的!再看顾楚寒俊美却还年轻略显稚嫩的脸庞,心下有些激动起来,“大人......小人...小人一定会办好大人吩咐的事!不辜负大人的重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