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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静嫦就算是废棋,佟老夫人也不会让这颗废棋带累整个国公府。
她想和离不过是面子上的事儿,可她勾搭上的那人,搞不好便是要断送整个璟国公府前程的。
李君澈虽不曾在国公府设下眼线,可他想要知道的事儿自然也有法子。
佟老夫人同杨氏卫静嫦母女在屋里头叙话,虽是没得丫鬟婆子伺候着,可还是有人耳尖听得一句“大皇子”。
大皇子赵德礼,乃是废太子,自打被废以后,便一度无声无息。
虽说如今储君未立,几位皇子都还有机会,可于卫家而言,大皇子已经失了先机,若是将宝压在他身上,岂不是等同自掘坟墓。
而卫静嫦能同赵德礼勾搭上,只怕也是他有意为之。
佟老夫人因此一口气上不来,直接仙去了,倒也说得通。
卫静姝听得赵德礼的名儿,再将事儿一撸,倒也能将前因后果猜得七七八八。
不由得也有几分气恼,心中直骂卫静嫦这蠢货。
李君澈是卫家的女婿,却同赵德礼又撕破了脸皮,依着赵德礼那样不仁的性子,不管卫家有没有助他,日后只要得了势都不会放过卫家。
难不成卫静嫦还以为凭着自个能叫赵德礼善待卫家不成?
简直是可笑!
赵德礼第一个要的就是她的命,破鞋一只还指望被捧在手心里呵护着?
只怕他都觉得脏了身子。
赵德礼这人的残暴,卫静姝上一世是见识过的,到得这一世心中隐隐还有些惧,生怕他还能坐上那个九五至尊的宝座上。
她看向李君澈,带着些试探的问他:“赵德礼这人,如今是废了还是未废?”
李君澈头发半干,却已经等不及,索性扔了手上的棉巾子,钻进被窝里头,揽了卫静姝入怀:“从他被废那日起,便已经无用了。”
声儿一顿,又道:“不过,这般能折腾,倒是有些嫌恶。”
说得这一句,也不耐烦再说这等无关之人,只问卫静姝:“为夫去了一趟国公府,你可有按时吃药,身上的伤可又重新上了药不曾?”
卫静姝躺在他臂弯里,虽有些不太舒服,却也舍不得动,嘴角弯弯:“让忍冬伺候着换过药了。”又笑道:“你以为我是你不成,这么大个人,还怕苦呢。”
李君澈打小便怕苦味,幼时在京,无父母在身边,又多番遭受欺凌,每隔阵子总要病上一回。
那时他心性还不够坚强,又少父母之爱,便更加不爱吃药,每每煎好的药如何捧来便又如何端下去。
他又是主子,下头人又不敢对他施硬,大夫便只能将那些个药制成丸子,叫他用水吞服,虽是药效隔了点,可也好过不吃。
那药丸过了喉便入腹,不知其味,倒也叫他更加不喜黑漆漆的药汁。
同卫静姝一道流落石渔村之时,得了她特意买回来的糖果块,这才勉强接受。
后头又中了西域奇毒,为求活命,什么样的药都不挑,哪里还管它苦不苦的。
那些时日卫静姝不能日日陪着他身边,只知他每日喝药必然要用糖果送,还当他依旧怕苦,是以才有得这么一说。
李君澈也不解释,笑了笑便磕上眸子,轻拍着卫静姝,声音温柔:“夜了,早点睡吧。”
佳人在怀,甚好入梦,自打卫静姝进了门,李君澈的睡眠也比往昔好了不少。
佟老夫人仙去,停灵七日,京都各家少不得要来吊丧。
卫静姝虽是受了伤,却也不愿意在这节骨眼上受人把柄,第二日还是撑着身子同李君澈一道往国公府去。
她因失血过多,面色苍白,满是倦色,倒也每人质疑她昨儿是不是真个一口气上不来晕了过去。
璟国公府依旧乱,下头人来来往往也没个章程,余氏同金氏两个忙得焦头烂额不说,还满身的火气。
卫静姝是出嫁女,又有伤在身,自也有心无力,只在灵前帮着烧黄纸,答谢各家命妇。
到得午时,卫静妍得旌德帝恩准,也素衣出了宫,往佟老夫人跟前烧了三炷香,磕了三个头,以全祖孙之情。
卫静姝亲自扶了卫静妍起身,见她眼圈发红,可面色又如常,也不知说甚个好,只唤得一声:“大姐姐。”
卫静妍自小在京都长大,幼时丧母也曾叫佟老夫人关怀过,祖孙之情不能说没有,可这么多年却也早消磨掉了。
如今佟老夫人突然就这般没了,她心中也说不出是甚个情感,只拍了拍卫静姝的手,站在灵前半响,这才轻叹一声:“望祖母走好,事事宽心。”
卫静妍是卫家女,却也是皇贵妃,能出得宫来已是不易,自也不好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