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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一月以后,气温逐渐下降,又加上昨夜刚刚下过雨,到了中午也没瞧见温度有所升高,闻少辞怕冷,其它学生还在穿毛衣,他已经开始套了棉服和秋衣,段景文看他穿的夸张,凑到他身侧问:
“在国内,我怎么从没见过你穿成这样?”
难得的课间休息,闻少辞不能休息,还在看企业的年终总结,最近压力太大,有些头疼,简言意骇的回答:
“水土不服,气候不同。”
段景文是闻少辞的发小,他的爸爸就在闻氏任职,两个人是一起来这边留学的,不同的是闻少辞工作压力更大一些,基本是半工作半读,经常请假,课时差的多了些,在学习上比段景文辛苦太多。
段景文不由感叹,这人可能有钢铁一样的身躯。正想的入神,便被上课铃声打断,段景文拿了笔记,椅子还没坐热,就见教授带了个小丫头进来。
约莫十四五岁的华人小姑娘穿了一件绿色的棉衣,踩着擦的蹭亮的小皮鞋,梳着马尾站在老教授身侧,拉着背包的肩带在座位上张望,小姑娘的背包上插了根鸡毛掸子,看起来格外的窘迫和搞笑,段景文忍不住抬起手捂着嘴笑:
“哪里来的小萝卜头?”
没听到闻少辞的回应,段景文转过头才看到闻少辞把脸埋在了课桌上,顺手拉起背后的毛绒帽子,以为这样就能躲过不知道为什么找到学校的余初甜。
二叔到底再搞什么鬼?
——
余初甜长那么大第一次离开格拉斯小镇,闻二爷送她去车站的时候告诉她到了巴黎就去大学找闻少辞,按照他说的话,一定能进课堂。
余初甜满心期待,这会儿已经顺利进了课堂,往老教授目光所指,果然见到戴着棉帽子,裹的像只熊一样的闻少辞,约莫过了十几秒,闻少辞才往她这边点了点头,和老教授说了抱歉,朝她招了手。
她法语说的流畅,毫无交流障碍,听到教授让自己去位置上坐好,便赶紧背着旅行包过去,这会儿刚刚上课,不敢打扰闻少辞,只是满心欢喜的笑了笑,安静坐在他身侧的那个空位上。时不时的偷偷看一眼他,相比三个月之前他离开那一晚,在余初甜眼睛里看来,这时候的闻少辞和三个月之前比起来,瘦了太多。
闻少辞被身侧小丫头的目光打量的有些发毛,转过头才看到她趴在课桌上,安安静静的等待他下课,见到他的目光,这丫头愣了一下,羞红着一张脸朝他打了个招呼,以往瘦的能看到脖子上青筋的小女孩终于长了些肉,脸上被胶原蛋白填满,看起来年轻又可爱,像一颗毛茸茸的蒲公英。
他默默把目光落到她背包上的那根鸡毛掸子上……嗯,看来二叔待她不薄。
余初甜不知道怎么和他打招呼,只是看他打量了自己一眼,便觉得浑身不自在,耳根子有些发红,拘谨的坐直了身子,默默把目光落在课堂上,这次出门,可是把她最好的行头都拿出来了,希望他不是在打量自己的穿着打扮丢了他的面子。
“二叔叫你来的?”
下了课,闻少辞主动和旁边的余初甜开了口,余初甜心里想的全是怎么和他提起这一次自己的不请自来,闻言便直起身子点头,又听到闻少辞问:
“这鸡毛掸子……”?
余初甜心里瞒不住事儿,脸上的慌乱一览无余,赶紧抱住鸡毛掸子:
“这是……这是,师父让我给你扫扫房间的灰,没什么别的意思。”
这时候要是告诉闻少辞自己是奉命来打他的,她肯定没好下场,反正人是不敢打的,鸡毛掸子给闻二爷带到就成。
闻少辞收拾好课本,不急着走,抬手托着腮帮子,莫名觉得这姑娘有些好玩,好整以暇的眯着眼睛问:
“你知道我房间的灰都三尺厚了?”
“知道,不,我乱猜的。”余初甜以往贩卖香水的时候,可没少耍口才,偏偏面对闻少辞这只看起来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有些嘴笨,说话结结巴巴,被他眯着眼打量的模样看的慌乱,想着这鸡毛掸子的用意,更加心虚。
一直默默旁观的段景文站起来侧了个身子,先和余初甜打招呼:
“哟,你好,我叫段景文,少辞的发小,你呢。”
“我叫余初甜……我,是闻先生的……”
余初甜话没说完,反倒被反应过激的闻少辞打断,拉起她就往门口走:
“就叫哥哥吧。”
可别再乱叫什么爸爸叔叔之类看起来会让人觉得他已经很老的称谓,当个哥哥也是再合适不过了。闻少辞爱面子,余初甜的到来吸引了不少注意力,这会儿只想拉着人往外走,哪里知道刚刚下了楼,便听到耳边有中国留学生小声议论:
“我可是亲眼看到的,是少辞的女儿哦,教授也是那么说的来着。”
段景文一直竖着耳朵听,闻言身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
“唉呀妈呀,原来是你私生女啊,少辞。”
“不不。”余初甜要急死了,一个劲的直摇头,看闻少辞脸色铁青,知道这样做果然不妥,垫着脚和闻少辞解释:
“是你二叔……”
小丫头个子小,垫着脚晃着手的样子像只小企鹅,闻少辞只得弯着腰,冷着一张脸盯着她的眼睛。
余初甜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生气了,缩起了小脑袋,抬起双手揪着耳朵自罚:
“师父让我和学校说是你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