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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月色皎洁如霜,一股肃杀的气氛弥漫整座江宁巨城,从城主府先后出来的数十道人影,脸色都异常凝重。
初雪没有同往常一样骑兽回府,而是在城中漫无目的地走了好久,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因为她的心情很是复杂,甚至有些烦躁。
相助叶新争霸天下、承载天命,这是她与师兄下山的首要任务,如今大战将至,是她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但为什么自己,会忽然升起一股没由来的抗拒心理?
三年来,作为江州军第五指挥使,她率领修士军团平定江州十三城,不知杀了多少不服天门的势力,可是和平的日子还没有多久,更加残酷的战争便又到来。
无情的杀戮与征战,何时方能休?
“指挥使大人,映秋小姐自拍卖会结束,便一直在等您。”
恭敬的声音令初雪猛地回过神来,她缓缓抬头,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走回自己的住处。
“映秋来了?怪我回来的太晚了。”
初雪立即收拾好心情,迈步踏入大门,直奔自己的闺房,水月阁的弟子方映秋,可是她在江宁城最好的朋友。
“初雪,你终于回来了。”
方映秋内心焦急,见到初雪回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初雪,请你一定要救救我方家,救救我弟弟...”
“映秋,这是怎么了?坐下慢慢说。”
初雪上前扶住方映秋的双手,一齐缓缓坐下,她大概已经猜到一些,今日在玄武湖樱洲,若不是自己暗中相助,方映秋的弟弟方翔宇,很可能当场便会被无情镇杀。
“初雪,典狱司的人已经上门,我弟弟他...呜呜...”
方映秋梨花带雨,俏脸上满是泪痕,已经哽咽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初雪见状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你弟弟他只是一时失言,叶门主他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初雪这样说,自然有她的道理,因为她刚刚在城主府议事,已经探听过叶新的口风。
些许纨绔子弟的不当作派,还不值得叶新去妄开杀戒,毕竟在天门之主的格局里,根本就没在意过一个小小的方家少主。
“不,初雪你不知道...”
方映秋的情绪稍稍平复,面露悲痛惊惧之色,声音在颤抖:“魏家造反,我弟弟也身涉其中,不仅如此,他还与裘断情一齐密谋背叛天门,意图投靠不死仙阁,如今事情彻底败露,我方家恐将大难临头。”
“你说什么?!”
初雪惊愕的张了张小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她原以为方翔宇只是行为纨绔而已,没想到竟会犯下如此灭族重罪。
虽然叶新已经表态不想杀人,但魏家仍旧被无情灭门,一旦九江城真的失守,叶新盛怒之下,恐怕江宁城内同样会血流成河。
“映秋,我一定会去帮你方家求情,可你弟弟他...”
初雪轻轻抱着方映秋,许诺会去保下方家,但这已经是她所能做到的极限,亲身参与谋逆的方翔宇,几乎是必死无疑。
“呜呜...初雪,我不想看到我弟弟死...”
方映秋明白初雪欲言又止的意思,泪水再次簌簌落下,她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但心里总还抱有那么一丝的希望。
初雪同样在思考着其他的可能性,忽地心中一动,略显迟疑道:“或许,真的还有那么一线生机。”
“真的吗?”
方映秋顿时双眼一亮,满是希冀的望着自己的这位闺蜜,她知道的,初雪的背景通天,肯定会想到办法的。
“消息应该已经放出来了,明日雨花台点将,除了江州军、天妖军外,天门还会额外征召五千新兵,让你弟弟主动参军,只要能在前线立下大功,不仅会被赦免死罪,封官加爵也不是不可能!”
听到这样的话语,方映秋眸中燃起希望,但瞬间又黯淡下去,幽幽轻叹道:“我弟弟他贪生怕死,能在前线立下大功吗?”
“你弟弟他谋逆都敢,还会怕死?”
初雪不禁露出异样的目光,方映秋低头仔细想了想,觉得闺蜜说的确实很有道理,但她始终还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弟弟她最了解,指望他能上战场立功,不投降敌军都是好事了。
更何况,战争无情,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数,谈何立下大功?
“初雪,还有其他办法吗?”
方映秋低声哀求,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初雪虽然很想帮她,但也只能微微摇头,因为如今上前线立功是唯一的生机,只要能守住九江城,一切都好说。
自彭泽之地便追随叶新的初雪心里十分清楚,九江城绝对不能出事,因为那里住着的一位黄衣女子,才是叶新真正会在乎的。
“指挥使大人,天门之主召见。”
正在两人无言忧伤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侍卫的声音,初雪与方映秋同时霍然起身,一时间面面相觑。
天门之主忽然召见,所为何事?
“初雪,我想陪你一起去。”
方映秋凝声开口,她抬手擦干眼泪,满脸坚毅之色,初雪深深望了她一眼后,微微点头:“好,我带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