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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
李继光和王伟两个人来到了一个更加偏僻的村子,这个村子人少,而且,大部分是老人。
有陌生人来,老人们只当是远方的客人,热情的招呼他们。
村子叫做红安村,李继光和王伟两个人很喜欢这个村子的名字,他们暂且住在一个叫做王大柱的老人家。
老人家的两个儿子,全部被抓走当了壮丁,剩下一个不大的孙子自己亲自照看,老伴儿去世多年,小孙子虽然没有爸爸妈妈,但是,也活泼可爱。
老人在简陋的厨房做好了玉米面糊糊,然后打了几个饼,高兴的给他们端进来。
李继光赶紧说道,“老师傅,您千万别这么客气!”
王大柱笑着看着他们,“不碍事,不碍事,你们应该从远方来,不知道是从哪里来?”
李继光说道,“老师傅,我们从南方过来,是打鬼子的,我们不幸被鬼子俘虏,但是又侥幸逃跑了出来,所以,现在我们无家可归,不过,我们听说在齐河以西有一支抗倭武装,不知道从哪里渡河过去?”
王大柱点着头,“这齐河很大,很宽,想过去,其实不难,现在河面结了冰,要是你们再迟一个月,怕是冰面融化不好走了,不过,现在过去能行!“
“真的?”王伟高兴的看着王大柱。
“是啊,不过,过去困难重重!这里鬼子时不时的就过来一遭,你们要是想过去啊,除非等到晚上夜深人静!”王大柱说道,“但是,能够到达河面也不容易!”
“老师傅,您这……”李继光摇着头。
“嘿嘿!”王大柱笑着,“趁热喝了糊糊,你们暂且在我这儿休息一阵子,这渡河不会没有办法!”王大柱说完,小孙子闹起来。
他赶紧把小孙子抱起来,“走,走,咱们出去吃饭去!”
说着,他抱着小孙子出去了。
李继光端起玉米糊糊,“如今这年头,谁家都不富裕,政委啊,我觉得,咱们还是得尽快走,不能给人家添麻烦!“
“是啊,你说的没错,不过,我们往哪儿走,这个可得想好!”王伟说完,端起玉米糊糊也喝了一口。
“等吃了饭,咱们就走,找到杨飞这小子刻不容缓!”李继光说道。
“是啊,我敢保证,敢在齐河和鬼子叫嚣的,出了他杨飞,没有第二个人了!”王伟也说道。
他们喝了玉米糊糊,那几个饼却一个没有吃,留着这些干粮,留给他的小孙子。
他们出了门儿,看见王大柱蹲在一个屋檐下断了一个断了口的碗在喝粥,看见李继光他们出来,他立马把碗放下,他的小孙子也愣了一下,然后看着李继光他们。
“你们吃完了?”王大柱问道。
“老师傅,你怎么在外头吃饭,怎么不在里面吃饭?”李继光问道。
“我看你们啊,不像是和我们一样的,你们在里面吃,我这个身份的人不敢和你们上桌,家里都是粗茶淡饭,肯定招待不周的!”
王大柱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说什么话呢,多好吃的玉米糊糊!”王伟笑着说道,“不过,老师傅,我们决定走了!”
“走?”王大柱惊讶的看着他们,“为什么走啊?”
“我们着急去找我们的组织,老师傅,这个给您!”说着,李继光拿出一盒牛肉罐头,“这个东西,给你和小孙子吃,不过,这个盒子却不要留着,别鬼子发现了,可就不太好了!”
王大柱想接过,但是,不好意思,“这哪好意思,你们来我这儿,这是看得起我,怎么还能要你们的东西?”
李继光放在他的手上,“还有,这个独轮车,也送给你了!”
停在门口的独轮车让王大柱更加觉得不好意思了。
“老师父,我们都是穷苦人出身,所以,很多事情我们相互理解就行!我们决定往齐河走,到了河边,然后我们想办法!”李继光说道。
“不要着急!”王大柱说道,“咱们村儿有人常年在齐河打鱼,应该知道路,我过去求他告诉一下!”王大柱说道。
“这感情好!”李继光说道。
红安村不靠近齐河,距离齐河也很远,有人能够在那儿打鱼,怕是也是有这个谋生的手段。
在村子最洗头,一个茅屋,王大柱带着李继光和王伟过去了。
把门儿敲开,里面出来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他走出来看着王大柱,又看着李继光他们。,
没有说话,也面无表情。
王大柱把一个饼放在对方的手上,“老哥,这个饼刚打出来,您吃!”
老人拿过饼,手顺势指了一下屋子。
几个人进去。
屋子里头摆设简陋,只有一直床,床上只有一条单薄的被子,没有褥子,只是石头搭起来的一个简易的床。
屋子里头有些冷,老人往屋子里的火堆里面放了几根树枝。
王大柱说道,“老哥,我想求你一件事儿!”
老人抬起了头,看着他,声音沙哑,“说吧!”
“老哥,您常年在齐河打鱼,我们这些旱鸭子根本就没有去过齐河,想问问您从咱们这儿到齐河,能否就这样过去?”王大柱直接问道。
老人摇着头,“往年可以,但是这两年可就不行了!”
“不行了?”王大柱问道。
“鬼子有兵在那里,你过去,就要接受盘查,尤其是想过河,并不容易呢!”老人说道。
“那还有其他的办法吗?”李继光问道。
老人不说话了,但是,从他的神态中可以理解他其实知道有什么路的。
王伟看了一眼李李继光,李继光笑着说道,“老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了,其实啊,我们完全可以自己走,不敢劳烦您了!”:
说完,李继光就站起来要走。
王伟也跟上。
王大柱赶紧站起来,“小兄弟,你不要着急,我老哥还咩有表态呢!”
老者又往火堆里面放了几根柴火,“有一条路,可以避过鬼子的盘查!”
李继光停下,然后回头看着他。
老者站起来,“我可以带你们去!“
王大柱笑起来,“你看,你看,我老哥仗义!”
李继光和王伟两个人有些不好意思,“老先生,其实,您完全可以告诉我们怎么走,不必要亲自跑这一趟!”
“山路弯弯绕绕的,你们很容易迷路,再说了,这山上有豺狼虎豹的,你们上去也不安全!”老者说完,往背上背了一把弓箭,然后顺手拿了一个手棍。
李继光和王伟两个人跟着,出了门儿,王大柱别过他们。
红安村,在这个地图上根本找不到的村子,就在大山的深处,这里鬼子很少进来,但是,总是有伪军不怕路远的过来敲诈一番再离开。
从红安村背后的山上有一条小路,是村民有时候打猎才来的一条路,不过,由于年轻人太少,老人颇多,也很少有人来这条路了。
路上的积雪还没有完全融化,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个不停。
老人话不多,看着总有六十多岁,但是,在山上行走的他,竟然感觉比他们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都要快速。
“老先生,家里就您一个人?”李继光想要打破这种沉寂。
老人没有说话,他往前直接走着。
王伟和李继光吃瘪,但是两个人对视一笑。
走了一段路,老人才慢慢开口说道,“我儿子就是被鬼子打死的!”
听到这儿,李继光等两个人愣了一下,李继光又问道,“被鬼子打死了?这可恶的鬼子,还真的是让人气愤!”
老人脚下不停的一直走着,“多少年了,多年前的事儿了!”
“那您能和我们说说吗?”李继光问道。
“应该是三年前吧,是一个夏天,为了补贴家用,我和我儿子去齐河捕鱼,到达齐河的时候,发现鬼子的岗哨,鬼子查我们的身上,家徒四壁,什么也没有,鬼子本想敲诈一比,却看着我们的口袋比脸还干净,气愤的他们直接推搡了我一下!”
说到这儿,老者继续走着,像是再讲别人的故事一样。
“我儿子看见鬼子欺负我,上前理论,被鬼子打翻在地上,然后用枪托锤他的脸,我也上去阻挠,也被鬼子打翻在地上!”
“等到我醒了之后,发现我在荒郊野外,我身边是我的儿子,但是,已经没有气了!”老者说的很平淡,似乎不管他的事儿一样。
但是,这个时候,他回头看着李继光和王伟,“他不是我亲生的,是我捡来的孩子,这个可怜的孩子,当时没有人要,我没有婚娶,所以,就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儿子养着!”
李继光和王伟也停下,看着老者抬着头,似乎在想以前的事儿。
“所以,两年前,我那个儿子也才十八岁!”说完,他看着李继光和王伟,“比你们要小一点!”
说完,他就继续走着。
“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过齐河捕鱼了!”老者说着,挎着大步。
李继光说道,“老先生,你放心,这个仇,我替你报!“
“不用你报!”老者很快的接过话。“我只希望你们平平安安的,没有什么比平平安安的更加让人心安了!”
“你说你们,这么年轻,乱跑什么?”但是,老者又开始意味深长了,“不要和我讲大道理,在我的世界中,平安是最大的福气!”
本想说没有国家的安宁,如何有自己的安宁,可是,老者提前说了,李继光便没有在说话。
“鬼子到达这里多久了?”老者问道。
“五年了!”李继光回答道。
“不,五年半了!”老者说道。
“对,是五年半!”王伟又说道。
“这个国家病了,但是,人不能有病,人一旦有病,就怎么也治不好的!”老者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不用说你们是干什么的,我都知道你们是当兵的!”
李继光无奈的看着他,“老先生好眼力呢!”
“但是,打仗,你不要一直想着冲杀,能打就打,不能打,再找机会打,这一天天的,机会多的是!”老者说道,“但是,我倒是不希望你你们是当兵的,你们谁没有爹妈?谁不担心你们?”
“您说的是!”王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