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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阮咸,阮仲容。”
“阮仲容,莫非你是阮嗣宗之侄?”嵇康一惊,他曾多次听阮籍提过自己有个侄子,生性放浪不羁,精通音律,善弹琵琶,不知是不是眼前这一位。
“你认识家叔?”阮咸乐道,“敢问两位是?”
嵇康与向秀报上姓名。
“原来是你们!我总听家叔提起,早想一见,没想今日竟蒙你二位救了月儿,真是缘分不浅!两位若不嫌,请到我家中一坐。”
“你叔父近来可好?”
“他?”阮咸撇嘴,“此时不知醉死在哪里,我已许久未见他人影。”
嵇康与向秀相视一笑,都道这阮咸果如阮籍所说,生性狂放,毫不拘礼,言谈举止都轻纵随意,连叔父都能开口调侃,真是个洒脱爽利之人,不禁心生好感。
“我们有事在身,若你府上遥远,恐怕来不及。”嵇康怕误了与曹璺之约。
“不远,我家就在前方的陈留尉县,若快马加鞭一夜,明早就能到达。”
“明早?”向秀睁大眼睛,他跋涉了一天,哪还有力气再连夜赶路?
嵇康见阮咸诚心相邀,自己也想与他畅谈,便提出一个折中之法:“今日天色已晚,旅途劳顿,不如找个小店住下,畅谈一番可好?”
“如此甚好!”阮咸欣然应允。
“可是你一身重孝,家中定有重要之人亡故,此时在外留宿,当真不要紧?”向秀提醒道。
“无妨,母亲之丧有我兄长照料便是。”
“什么?你此时正在为令堂服丧?”向秀又一次被惊到。
“正是,我母亲患病两年,于前几日故去。”
“那你,你……”向秀一时有些语塞,觉得这阮咸未免太过不通世故,岂有母亲大丧之际,儿子还留宿在外之礼?
“诶,子期,你难道没听过孝有两种,一谓‘生孝’,一谓‘死孝’。‘生孝’只是伤形体,而‘死孝’则是伤元神,我看仲容乃‘死孝’也!”嵇康笑道。
阮咸淡淡道:“我并不知何谓‘生孝死孝’。母亲患病两年,我日日侍奉榻前,兄长却常日不见。前几日母亲过世,丧事里里外外皆由他操持,天天在灵前嚎哭不止,寸步不离。族人皆赞他至孝,我也不想去与他争那美名。”
向秀听至此处,心里豁然了悟。如今世人眼中的孝道,多是外在之物,只重礼仪形式,却忽略了内心之本。阮咸虽举止放浪,行为不羁,但却是用一颗真心去尽孝。看他此时身材清瘦,形销骨立,显是侍奉母亲时操劳伤心所致。而他兄长虽极尽守丧之道,将母亲风光大葬,可是人已故去,再是嚎哭不止又有何用?
他上前携起阮咸,道:“是我迂腐了,走,咱们找地方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