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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与太后说定的第三日,凌晨时分。
天空下了几点微雨,早膳过后的天气还是阴沉沉的,有些发闷。
在日升殿,皇帝亲自揭穿了韩嫔暗置巫蛊嫁祸南妃的阴谋,韩嫔事败,皇帝欲杀之,幸得皇后求情,皇帝念其仁厚,特网开一面将之贬去了冷宫。
这样的处置,倾歌倒觉得无可厚非,到底,她心底总是对韩素素存了几分不忍的。萧玄景既不喜她,想必此番进了那冷宫想要重见天日便难了。只要她不再在她身边作怪,留她一条性命也无可厚非。
令她震惊的,却是萧玄景对于许清尘的处置——
鉴于清姑娘揭发韩嫔阴谋有功,封尘贵人,赐住钟翠宫。
这些是她宫里丫头听来告诉她的,昨夜她被他强行留在了他的日升殿,夜里被他揽在怀中,迷迷糊糊中感受他用下颌触着她的发顶,低声叮嘱她明日莫要来日升殿,倾歌困意甚浓,当时只唔唔应着,最后的意识顿在他在她头顶的温醇低笑。
第二日醒来发现自己根本是在自己宫中的榻上,哪里有他的影子,问她身边的那几个丫头,只说他差蔡康四更过来的,并嘱她们莫要扰了她,倾歌想起他昨夜对她的叮嘱,索性重新滚回榻上,心底只想,他不让她过去,怕也是怕她又无端卷入其中,那便不去罢,二人之间早已互通了心意,他到底不会委屈了她的。
没曾想,他竟堂而皇之为那许清尘洗脱了罪名,她突然觉得,她看不懂他了。
竟是她看错了吗?
她于是便猜想他傍晚该是会来她的灵凤宫走一趟的,为此她几乎无心进午膳,她要听他的解释。
却原来,她总归高看了自己,她推却了晚膳,等到了深夜,他却根本不曾来。
不日,突传来冷宫的消息失火。闻说危难之际,是废妃沈氏秋月跳入火中,救出韩嫔,不幸的是沈妃却因此毁了容貌。
皇帝感念沈妃危难之时舍身救人,特恢复其名分,再入忘忧宫。
短短几日,诸事接踵而至,打得倾歌有些措手不及。
萧玄景,他到底怎么想?
按理,新妃须得去太后的宁寿宫中奉茶,届时,所有的妃嫔以皇后为首,都必定是得伺立左右的,倾歌心底对于当初灵凤宫一屋子奴才在那里遭难一事到底心有余悸,虽说此番众人的心思只怕多多集中在那二位新人身上,可那场合免不了又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规矩礼仪应承,她终究还是不习惯这样的场合,只是,如若不去只怕又得在太后那里落下口实,她如今有了身子,在这宫中,她最大的心愿莫过于平安诞下孩儿,若是因此又遭来太后开罪,倒不如咬牙挺过好了,横竖,最多也不过小半个清晨。
她心气难平,喝完了安胎药,便独个儿在院中,由两个丫头扶着来回走动。
萧玄景来的时候,没人通报,伺候在一旁的小蚁子眼尖,正要细声打着提醒,却被他厉眉斥住了。
他突然闯进来,着实吓了倾歌一跳,他不想去别的女子宫中而又不愿忤逆太后意愿的时候,便总是以在御书房批奏折为由,谁的宫中也不去,及至深夜,再悄无声息偷来她的寝宫,一来二去,便连守在她宫中负责她安危的暗卫,都早已见怪不怪了。
他们见怪不怪,倾歌却还有别的想法,千言万语,从前也只是从前,而今,即便为了躲避太后耳目,他去的也该是别人的钟翠宫才是。
她将两个丫头挥离,只身步到他身前几步站定。
“臣妾参见皇上。”
借着灯光,他看清她脸上的淡淡惆怅,“怎么了?”他走近她,轻轻揽住她的肩膀。
倾歌下意识的撤步令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倾儿。”
倾歌将手伸到后腰支撑住自己的身子,挺着个微凸的肚子,她有些累:“皇上短短数日连封两位新妃,想必是无甚时日在臣妾宫中久坐,臣妾身子不适,请皇上自便。”
“站住。”
脚步顿下,倾歌咬紧牙关,眸底的泪倔强着不肯落下。
这几日,她身边的奴才知道二人又闹了矛盾,自不敢在她耳旁提及那人的诸事,只是,倾歌还是在多番无意中听来了些末,大概是他这几日都去了钟翠宫,反倒是沈妃,位份恢复与否似乎全无差别,只因他一次也没去过她的寝宫。
南妃往日的种种似乎早已成了过眼烟云一般,取而代之的,是尘嫔怎样的蒙获圣宠,然而,有倾歌的前车之鉴,那些宫人闲来无事时不免也暗下猜测,只估摸着这位圣眷正浓的新嫔恩宠又能持续到几时?尘嫔呢,她会不会在欢悦之余,有几丝后车之覆的悲哀?
倾歌心思却并不在这上面,她把自己置身事外之后,反倒是为沈秋月不值起来,若当真论起来,沈妃的容貌才气也不见得便落了那尘嫔去,再说,他不愿临幸,又何必迁她出冷宫?还是说,那尘嫔的新鲜劲儿还没过?
她心底涩痛,今日他能来,她怎还不晓他的心意,只是,他事事都自己默默在心中筹谋,她什么都不知道,却要时常忍受他突如其来的冷落,她心底的委屈又找谁说?
她硬着心肠背对着他,晦涩了眸子。
“皇上这是习惯使然走错道了吧,那便恕臣妾不远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