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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渐西沉,这一天眼看就要飞速而过,利于寻找江偌的证据却变得越加扑朔复杂。
陆淮深虽然心下确定江偌的失踪与江觐陆甚憬有关,但是警方和法律,只认证据,陈晋南只能尽力往陆淮深所指发向调查。
说起来,陈晋南为了这事还在刑警大队内部还闹了些不愉快。
江偌失踪案本应单独立案,包括当初江偌父母的陈年旧案,就算作为积案,也应当是作为独立案件调查。
但陈晋南当时接手水火一案,因水火与江偌父母案有着紧密联系,所以他向上级申请将两案合并调查,上级准允。
可时间过去好些日子,案子未破,领导心生不满,加上同事中对他颇有微词的人,借机落井下石,江偌这案子,他也是废了好大力气,先斩后奏,取得上级同意,让他负责。
陆淮深见了陆终南后,又在高随的事务所,与陈晋南见了一面。
陈晋南看过陆淮深提供的证据,足以给江觐定罪,“我一会儿带回局里,核实过后,经侦队的人去缉拿江觐。”
他又详细说了下,下午在码头调查的最新结果:“昨晚在码头值班的负责人,老家是淮省一个四线小城市人,淮省省会城市离东临市也就三个多小时高铁的路程,但从省会城市到他的家乡,还要转动车,他现在应该早已到了,不过看时间,他现在也能到了。我们本已经通知了那边刑巡捕队的同僚,让他们协助调查。但之后队里其他人,分散去询问了昨晚值班的负责装载集装箱的起工人,有个人说看见了形似江偌的人进了集装箱。”
那名工人看过监控截图后,原话是:“我看不清楚脸啊,但那几个人身形的确差不多,”他指着水火和江偌的背影说:“这两个人我稍微有印象一点,其中一个男的特别高壮,另外一个比起来就很矮小,跟穿了大人衣服似的,被那高大男人架着手连拖带拽进了集装箱。我手上当时有活儿,没敢分心,看了几眼就没注意了,后来再去看就没见着了。”
陆淮深心下一凉,怒意直冲脑门:“集装箱?”
集装箱里是什么环境?
要是里面有货物,供人待的空间有限,他难以想象怀着孕的江偌待那种逼仄的地方,更别说集装箱是四面密封,孕妇本就比常人更容易缺氧……
陈晋南知道陆淮深现在的心情,他也感到棘手沉重,但按照他的经验,江偌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他说:“如果是陆甚憬和江觐参与,他们目标必然是你,条件还没开出来,江偌是他们最重要的筹码,肯定不会伤害她。我和我同事,都在通过各个手段调查,希望能尽快找到她。”
这其实只是一番,只能给人空安慰的话。
正所谓尽人事听天命,若找不到,也只能说尽力。
此时的陆淮深,还抱有一线希望。
陆甚憬肯定会提条件,江偌在他手上,应该不会伤及她,可江偌怀着孩子,情况特殊,不敢保证不会出现意外。
陆淮深一直在等陆甚憬开口,但这厮不知耍何花招,毫无动静。
江觐和江渭铭被捕,陆甚憬依旧岿然不动,置身事外一般。
陆甚憬被陆淮深打得不轻,当天就住进了医院,肋骨骨折,并伴有多处骨裂拉伤,轻度脑震荡,当然他那好不容易恢复的瘸腿一时又沾不了地了。这还是陆淮深收了力道,没想过打死他的情况下。
即便如此,好像也没激怒陆甚憬,他一反常态地变得沉默起来。
接着几日,陆淮深总在燃起希望与失望之间徘徊。
先是警方找到码头负责人家里,那人的家人告知他并未回家,随后他的尸体在水库中被发现。
接着调查那名装载集装箱的工人,他目击江偌身影时,那一片区的集装箱都是分别装上开往哪里的船只。
缩小范围后,一艘开往澳洲,两艘往东南域,往东南域的两艘都会在南边的齐州港经停。
从东临市的泾阳港抵达齐州港,视海上情况而定,大概需要四到五天航程。
全州警方接到通知,提早在码头埋伏等候,待船一靠岸,便进行全方位搜索盘问。
一无所获。
结果出来的当天晚上,常宛在别墅区的家中被警方带走。
陆甚憬依然无动静,反倒是陆终南沉不住气,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一律被他按掉。
陆淮深一连熬了几个日夜,来回家与公司之间,每天合眼不足三小时。
他大概明白陆甚憬想要什么了。
夜里陆淮深离开家,去了陆甚憬所在医院。
陆甚憬住在vip套间里,门口保镖把守,见了陆淮深,伸手一拦,“陆总不见客。”
陆淮深笑了,阴沉沉的,“哪个陆总?”
保镖被陆淮深盯得没话说,但没里头指示,他不也不敢让,尴尬地杵那儿。
这时,门从里面打开,陆甚憬的秘书出来,看了眼里边,小心翼翼地讨好说:“陆总,您这是干什么呀?我们这陆总,都被你打得有心理阴影了,这几天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点,而且这都什么点儿了呀,人都睡下了……”
陆淮深眼神一厉,“你说什么鬼话?”
走廊那边传来一道声音:“刘哥,你看,我们陆总是来探望的。”
陆淮深转头看去,裴绍竟跟了来,手里还拎着个果篮。
裴绍走来,直接就朝里喊:“陆总,我们陆总来看你了……”
秘书正要阻拦,里头传来一声应答:“都进来吧。”
说完,裴绍朝保镖和秘书露出个借过的笑容,挤开人给陆淮深开路。
陆甚憬躺在床上,偏过头看向来人,他好笑:“探望?”
揍得他起不来,还把他亲妈送进局子里的人,这时候说来探望,可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么。
裴绍将果篮往陆甚憬床头柜上一放,拍拍他的肩,“陆总,我替我们陆总祝你早日痊愈。”
陆甚憬看了眼站在裴绍后边一脸无动于衷的陆淮深,无话可说。
陆淮深盯着那张淤青的脸问:“还不肯开口?”
陆甚憬勾了勾唇,时候未到,这也不是求人的态度,他嘴上却叹息着,显得格外孱弱无辜,“哎,我要怎么说你才会信?江偌失踪,真的跟我无关。”
那声装模作样的“哎”声刚发出来,陆淮深就有股弄死他的冲动。
陆甚憬话说话,陆淮深已经站在他床边,手搭在了他被子上,被子底下就是他的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