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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何在淡淡道。语气从头到尾没有一丝变化。
那小丫鬟脸色变得惨白,不过很快,她立刻恼羞成怒。
“你以为你这么胡说几句就可以栽赃污蔑我吗!郡主的婢女本来就不用干粗活,细皮嫩肉有什么奇怪的!”
“还有,谁规定大小姐就不可以粗声粗气的说话?我看,就是你没有见识!”
丫鬟振振有词的反驳。
常何在听她说完,难得轻笑:“那为何,小姐的手指上全是针眼留下的痕迹,婢女的手上却只有练笔落的茧子?”
丫鬟脸色彻底大变,慌乱之情如何也掩不住:“我……我……”
她一咬牙似下定了什么决心。
丫鬟,不,萧若淑扑通跪了下来,扯住常何在的一片衣角哀哀看他。
“是,我是萧若淑,我承认。我父王已经死了我母后也死了,我对你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用,你能不能放过我。”
常何在眼神冷漠看起来就像是一尊冰冷的雕像。
在他看来,少女承认自己就是萧若淑,过时间问题。
即是她咬死不认,他也有其他办法。
“他们死了,那是他们该死。”
语气平静无波,宛若一潭死水,偏是这样更让人不寒而栗。
萧若淑打了个哆嗦,一想到母亲的惨死眼睛里仍是忍不住蓄满眼泪。
她一瞬间心如死灰:“所以你一定要杀了我,是吗?”
常何在冷冷道:“只要你说出宝藏的位置,我就放了你。”
萧若淑本以为绝无希望,一听这话楞了一下:“真的吗?”
“绝无虚言。”
萧若淑想了想,一咬银牙,认真的看着常何在:“好,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一定要放了我。”
“可以。”
常何在答的太干脆,萧若淑反倒觉得缺了些什么,细一想连忙道:“不行不行,口说无凭的,万一你反悔怎么办?”
“那你想怎么样?”
“你发毒誓!对,你发个毒誓给我听,你要是骗我,就天打五雷轰将来不得好死。”
常何在冷哼一声看了萧若淑一眼,那一眼看的萧若淑心头发虚忍不住缩了缩。
只听常何在冷声道:“将死之人,还敢谈条件。”
那便是不愿意了。
萧若淑脖子一缩,心有不甘,可一对上那人的冷眉冷眼,她心里纵使有千百般不愿意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常何在说的是,他要杀了她易如反掌,还和她费力谈什么条件?若是她有什么小动作瞒过他,恐怕以慎刑司的做派一定会慢慢“炮制”她。
“走吧。”
常何在转身向前走去。
这一回,萧若淑没有再犹豫很快就跟了上去。
……
夕阳西下,天边一抹火烧云。晚风轻轻地吹,道路两旁枝叶繁茂,绿意浓盛。
官道上,悠悠行经过一辆马车。只见那辆马车上,有一位年轻的小哥驾着车。
那小哥眉目精致,器宇轩昂,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小孩。只可惜,神情太冷,这一路上,就没见他露出过其他表情。
“哥哥,郫县到了没有?”马车帘上掀开缝隙探出一张清丽绝伦的小脸。
传神多情的大眼睛,弯弯的柳叶眉,肌肤吹弹可破,朱唇不点自红,十足的美人儿。
那少年不应。
那姑娘也不恼,干脆钻出来在另一旁坐下,双腿晃呀晃,一声暖黄色的轻衫衬的她白的几乎透明。
“你们把小红关到衙门里去了不会对她不好吧?”少女安分不了半晌,很快又偏着头问。
少女就是萧若淑,此时的面貌才是她原先真实的面貌。她口中的小红,便是之前冒充她身份的婢女。
“不会。”常何在淡淡回道。
“那是不是等我们找回宝藏,我就能见她了?”
“也许。”常何在惜字如金。
“也许,什么叫做也许?”萧若淑缠着他问个不停。
许是被问的烦了,常何在干脆闭口不答。
“哥哥,你看那边水里,两个鸭子在一起干什么呀?”
“哥哥哥哥你看,天上飞过了一只老鹰!”
“哥哥……”
一路上,耳边都是萧若淑叽叽喳喳的声音,常何在倒不是完全不想理,而是有些话他根本无从回答。
“哥哥,你怎么不理我呀,哥哥?”萧若淑的声音听起来非但不觉得委屈,反而兴致勃勃。
“你不渴吗?”常何在顾左右而言他将一壶水递给她。
萧若淑接过,喝了一口,笑眯眯道:“倒是真有些渴了,哥哥是个贴心的哥哥。”
常何在面无表情的别开脸,忽然有些后悔这个决定。那日识出萧若淑身份之后不久,小马等人也将假萧若淑捉回来了。
常何在不愿让太多人知晓宝藏的事,就让小马暂时留下,他跟萧若淑单独出发。
而将假萧若淑关在当地衙门,完全是为了牵制萧若淑这个不安定的存在。
考虑出行便利,临行之前常何在将二人身份改成兄妹。
未曾想萧若淑竟对‘哥哥’这个称呼尤为感兴趣,一路上‘哥哥长’‘哥哥短’的叫个不停。
早知道就让她女扮男装称兄道弟了。不过显然结果也不会比现在好多少。
常何在面无表情的继续赶车。
这一段官道十分长,一路上没有什么农舍只有一座县城。可那县城距此尚有二三十里地,天黑之前定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