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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下车窗,对她说:“我和你好像没什么好聊的。”
以前我对刘婉没什么看法,但是这两次的偶遇让我打心眼儿里对她生了厌恶。我和段景琛已经离婚了,她也知道我来只是为了段景琛手术的事,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真的太过分了。如顾一笑所言,她大概是忘记自己是第三者出身了吧。
“必须谈。”她很坚决的说,“段景琛和你离婚了没错,但你不能借着这个机会去害了他。”
她的话太有意思了,一下就把我气笑了。
“我?”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道,“害了段景琛?”
“是。”她说,“否则,你不会给他推荐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手术。”
“你以为要怎么样?”我问。
“他应该选择最保险的手术,在国内用最传统的方法治疗。你完全是一个局外人,提建议时有没有想过,可以会害了别人的一生!”刘婉特别的激动。
“顾一笑,你先带豆包了回去,我需要和刘小姐好好谈谈。”我看了顾一笑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拉门下车。
顾一笑对于我处理这种事从来都不担心,对我笑道:“我们在附近找个地方等你,谈完以后给我打电话。”
我点了点头。
刘婉这样的姿态,让我没兴趣和她深聊。下车以后,我朝一边的花坛走了两步,示意她也跟过来。
“刘婉,你在我和段景琛的婚姻里,扮演的是小三儿的角色。现在,虽然我们离婚了,但是你站到我面前时,有没有那么一点儿的羞耻心?”我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问。
她的脸一下就红到了脖子根儿。
“我和段景琛认识的时间比你要长。”她说。
“比我要长?”我反问,“你和段景琛现在已经在一起了,他居然没和你说,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反问道,“我们是高中同学,他后来出国留学也是为了我。”
我的话音一落,明显的看到刘婉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你是不是以为我们是在北京认识的?”我问。
她脸更红了,声音也小了下去:“我以为你们是在他救你儿子的时候认识的。”
“所以,不管是从认识时间,还是从感情深浅来说,我比你早到,比你早嫁给他,所以不管是因为什么你和他出轨了,你都是不道德的。”我义正严辞。
我和段景琛的感情如何是一码事,婚姻内出轨是另一回事。
刘婉真的比盛清锦要面子,我这番话说完,她脸红得特别可怕,都快透出血来的那种红。
“对不起。”她不再争辩了。
看着她老老实实的样子,我忽然心软了,清了清嗓子说:“你说我害了段景琛也完全是无稽之谈,你和他在一起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说你是真的爱他,他不会不知道他的性格。他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的把后半生放到轮椅上或者拐杖上?如果真的让他不得不做了那样的选择,他的下半生是什么样的,我想你也很清楚。郁郁寡欢,悲凉半生?”我停下来,认真的盯着她问,“你愿意让他这样痛苦吗?”
刘婉突然就哭了。
她的眼泪就像打开了闸一样,哗哗哗的流个不停。我认真而耐心的看着她,等到她情绪宣泄的差不多,快平静下来时,我才说:“你既然爱他,就要了解他。他不是能苟延残喘的那种人。”
“我何尝不知道,只是只要他没死,就能陪在我身边,我们能一起变老,是踏踏实实的一辈子。如果他现在因为手术失败死了,我得到了什么?一辈子去思念一个人?我宁愿他动不了,我心甘情愿照顾他一辈子。”刘婉声泪俱下的说。
她的话让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是爱段景琛的,但是这种爱太沉重的她所谓的爱就是占有,即使这个人变成了行尸走肉,她也要把他留在身边?
“真正的爱是成全。”我说。
刘婉看了看,忽然哭着笑了:“陶然,你是胜利者,当然可以轻松的说出这句话。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一个女人异常爱顾一笑,顾一笑也想和她在一起,你能成全顾一笑吗?”
“当然能。”我毫不犹豫的说,“只要顾一笑愿意和她在一起,我绝对不会多留。”
“那是因为事情没到你自己身上,你说话当然轻松了。”刘婉对我冷笑了一声。
我无言以对。
现在的她,只愿意听她想听的东西,我也是服了。
“是没发生到我身上,所以我说的都是假设,你愿意听就听,不愿意听就拉倒。反正段景琛愿意听我的建议。你其实和我没直接关系,可以直接向段景琛表达你的反对。但是,你不敢。你怕说多了以后,他烦了你,对吧?”我说得很快,“你连这个都不敢和他说,爱得这么卑微,有意思吗?”
现在年纪越大,越懒得多说话,特别是对这执迷不悟的人。有句俗话说得好,好言劝不了该死的鬼。
我说完以后,转身就走。来到了路边,我给顾一笑打了个电话。
他十分钟以后就把车开到我面前了,拉开车门对我说:“这么快就聊好了?”
“顾一笑,我有一件事很疑惑。”我上了车,对他说,“按照常理来说,男人的出轨对象都是真爱吧,为什么得到了以后,在外人看来反而是一个图钱,一个图色了?”
他笑了笑问:“这话怎么讲?”
“刘婉如果了解段景琛的性格,还会说出这样的话吗?”我反问。
他略一沉思道:“确实很怪。”
“那你说,你们男人出轨为了什么啊?”我又问。
“不要一杆子打翻一船人,不是我们男人,只是其中极个别的男人。”顾一笑听到我的话,马上反驳,就好像我说的就是他一样。
我还想说点什么,看了一眼正竖着耳朵听的豆包,伸手揉了一下他的头说:“你听这么认真干什么?”
“妈妈,我也是男人啊。”豆包眨了眨眼睛说。
“你想自称为男人,至少还需要十八年。”我看着他,有点哭笑不得。
他倒是乐呵呵的笑着问:“顾叔叔和我打过赌,我们俩都说了,这一辈子对你都不会变心的。”
“还一辈子?”我笑了笑,“你现在才多大,现在就说一辈子太早了点儿吧。”
顾一笑开车着也乐得哈哈大笑。
不过,刘婉的话还是让多想了,我回去以后给段景琛的妈妈打了个电话,试探了一下她的口风。
“陶然,不管怎么说谢谢你。现在景琛求生欲很强,医生都说他的伤口比预想的要恢复的好,去美国的手续我们后天就办好,那边麻烦你也给联系好,我们想到了以后,马上动手术,不要再耽误了最好的时机。”段景琛的妈妈说。
“您放心,那边我一定会安排好的。但是您这边也不能出任何的问题,以景琛现在的精神状态,完全好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我说。
她应了一声,说自己这边一定不会出问题。
我听到她这样肯定的说,这才松了一口气。
段景琛去机场那天,我的右眼皮不停的跳,我都快忍不住要给段景琛的妈妈打电话时,她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陶然,我这边出事了。”她急切的说,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
段景琛的妈妈也是大风大浪里闯过来的人,她能这么着急就说明事情很严重,我马上问:“出什么事?先别急,慢慢说。”
“我们现在就要去机场了,景琛的护照和签证不见了。”段景琛的妈妈说,“我明明整理好了放到证件包里的,但是最后一遍检查时,确实是不见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你把包放到什么地方了?有没有监控可查的?”
“放到家里,我家房间里没监控的,只在外面的围墙上有监控。”她说,“我马上去调监控去。”
这时,我忽然就想到了那天和刘婉告别时,她看我的眼神。
我怔了一下,马上叫住了段景琛的妈妈说:“刘婉去过没有?”
“怎么了?你怀疑是她?”她问了以后,自己狐疑的说了一句,“不会吧,她也是希望景琛能早点好起来的。”
我清了清嗓子对她说:“在景琛做出决定,要出国采取激进方式治疗的那天,刘婉来找我谈过。她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希望段景琛用保守的方式治疗,说那样至少能保住一条命。她不愿意失去景琛,所以做事可以有些偏激。”
我已经尽可能的把刘婉的动机说得很委婉了。
“好,我知道了。”段景琛的妈妈简单说着。
她在这种时候的表现真的很理智了,听完我的话以后,她迅速挂了电话。半个小时以后,她重新给我打了电话:“谢谢你陶然,护照和签证是刘婉拿的,如果不是我去的及时,她已经销毁了。我们现在就去机场,到了那边再和你联系。”
“好的,一切保重。”我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