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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裴谢堂穿了劲装,朱信之狠狠一呆。
眼前的女子英气勃勃,他知道自己的王妃练武,也知道她不是一个婉约到了极点的小女人,乍然瞧见这幅打扮,心中仍觉得荡漾得很。快步上前拉住了裴谢堂的手,朱信之笑着开口:“你这样真好看。”
“是吗?”裴谢堂转了一圈,她以前在西北的时候很少穿女装的,不方便也不习惯,其实她自己更适合穿这一身男装,故而笑道:“我觉得还好,论风姿,我还可以更帅三分。”
从前在西北军中的时候,她还是占了便宜的。
泰安郡主那一层皮囊,长得当真是绝世无双。
哪里像谢成阴这样,瘦弱、缺少一种浑然天成的飒爽。虽说她更喜欢如今谢成阴的长相和身体,不会太丑也不会美到没朋友,身材一看就没什么威胁力,用来对阵迷惑敌人是最方便的。但总归另一具身体是跟了自己二十五年的,看习惯了,也用习惯了,当然还是褒扬的成分更多一点。
朱信之笑道:“今天上擂台的,恐怕就数你姿容出众。”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武艺也最出众。”
“王爷是爱屋及乌。”裴谢堂叹了口气:“天下高手众多,我爹对我的要求也不高,我对自己的要求更不高。前三就可以了。”
朱信之淡淡一笑:“你能与我打个平手,前三没问题。”
他对自己的武功还是很自信的。
裴谢堂咯咯一笑,她对自己也挺自信的,都说高手如林,还觉自己能稳稳的进入前三。
两人携手而出。
篮子跟着,一路走到宣角楼,她顿时惊呼了一嗓子:“天啊,这个武举考试怎么那么多人,东陆遍地都是高手了吗?”
“人也不多,参赛的就一千多个而已。”朱信之站住了,双手扶住裴谢堂的肩膀:“成阴,我今儿不能站在擂台下陪你,我在宣角楼上,我时时刻刻都会看着你。”
“你不嘱咐我几句吗?”裴谢堂笑。
朱信之摇头:“跟这些人都是小打小闹,我不担心。”
“那你去吧,好好看看你媳妇怎么扬名天下!”裴谢堂哈哈大笑,知道他其实是有点担心的,推了推他的肩膀。
朱信之一步三回头的上了宣角楼。
他一走,裴谢堂就一把揽过篮子的肩膀,十分帅气的问:“篮子,你想不想赚一笔横财?”
“小姐,老爷不让赌博。”篮子满头冷汗。
自从上次樊氏的事情后,谢遗江就真的怕了赌博这事儿,严令下去,谢家上上下下哪怕是个奴才,都不准踏入赌场。只要发现谁赌博,立即撵出谢家,从此永无关系。就连淮安王府里的裴谢堂也得了个信,谢遗江敦敦叮嘱,她不许胡来,更不许再去赌坊找那些人的麻烦,就怕她不听话呢。
裴谢堂掐她的脸:“你是我的丫头,还是老爷的丫头。”
“当然是小姐的丫头。”篮子结舌。
裴谢堂摸出一叠十两面额的银票:“拿着这个,一会儿我上去了,旁人肯定有人押注,你就全买了我赢。像我这种小白脸,上去的十之八九是要被横扫下来的,我的赔率是最高的。记住了吗?”
篮子只得点头:“知道了。”
“去吧。”裴谢堂拍拍她的脸颊,转身往丁字号擂台去报道。
她的比赛场分在那儿呢。
一到擂台边,裴谢堂就瞧见朱信之刚刚上了楼坐下,他正到处张望,似乎在寻找自己。但宣角楼外今日的人格外的多,俨然同当初她被行刑那日一样,不单单有前来参加比赛的武人,也有一心一意想看热闹的百姓们。
裴谢堂见朱信之身后的孤鹜和长天也在找,忙抬手用力挥了挥。
朱信之低头时,不意外看到她上蹿下跳的身影,他马上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心情很好呢。
裴谢堂撇了撇嘴,心中反而也露出了几分阳光。
她忽然想起了当初自己第一次登上擂台的场景来。
那一年,她还只有十七岁,在西北历练了四年后,父亲特意带她回来参加武举考试。父亲说:“我们裴家的人,不单单要在战场上打得敌人心服口服,就是朝堂上,也得让他们明白,裴家人不靠祖先蒙阴,也一样能扬名天下。”
于是,她来了。
她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新鲜,看什么都很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