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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长懋直了直身子,跪的笔直,冷静眼角余光扫了他一眼,心生愧疚。
章要做个开明的国君,自然没多少时间呆在后宫,将冷静抱进屋,搂在怀里疼了片刻,遗憾的喝杯凉茶,就要离开。
冷静躺在床上唉声叹气:“皇上,与大臣们谈事的时候,就算我要死了,也别就这么匆匆忙忙的跑回来,次数多了,难免让人心生厌恶,臣妾已经被说成是当代妲己,祸国殃民了,若再这么下去,那帮大臣们还不把臣妾撕了?”
章傲娇一笑:“朕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他们总该理解,再说了,朕与他们正在讨论你写给廖占宇的那篇文章。
廖占宇一开始并没有说明这文章出自你之手,众臣看完,个个无语惭愧,言称自己并没有如此才能和远见,能看出新政实施后的诸多弊端。
众人议完,廖占宇方才说明这文章出自你之手,你猜怎么着?平素里最厌恶你的两个老顽固,天天写奏折要朕远你的那两个老顽固啊,一下子服了,哑口无言,面露愧色。”
“走吧,快走吧,别捧你了,我又不会给你发奖。”冷静朝他挥手,让他快走。
章一步三回头的走出门去。
南由捧着碗清粥进来,见冷静已经起身下了地,噫一声问她要干嘛。
“闷的慌,去后院转转。”冷静这次倒没跳窗户,朝门口走去。
南由叹口气,放下粥碗,过来扶着她。
“你忙你的,我一个人行。”冷静谦虚。
“不行,奴婢得看着你点,朱大人还跪在那儿呢,皇上让他反省,又没说要反省到什么时候。”南由直言不讳。
冷静眨了眨眼:“你是怕我与他?”
“怕,当然怕,就算主子与他清白,也架不住有人空口白牙编瞎话儿,你若是去后院,可就你们两个人,孤男寡女。”南由正色道。
冷静叹口气,她是真得立个规矩了,否则这主子做的也太憋屈。
“不是还有个花匠么?”冷静嘟囔一句。
“又聋又哑,有不是跟没有一样。”南由道。
朱长懋见冷静走过来,直了直腰,甚至冲她露出点笑容。
冷静走过去,垂眼瞧着他,有些稀奇:“你好像挺乐意被我利用,一点也没怨我的意思,这么快就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不想和银针扎死我了?”
“娘娘哪里话,卑职岂敢做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朱长懋恭恭敬敬的说道。
冷静咽口口水,朱长懋对她的态度真的变了,才来那几天,看见她还是爱搭不理的,眼神中透着仇恨和不甘。
看看现在的他,完全像条忠犬,一心为她办事的模样。
冷静有些想不通,盯着他,又想了一阵子,有些恍然大悟。
莫不是他知道了管雍他们没死的消息?
“你现在是不是对我有些愧疚的感觉?”冷静问他。
朱长懋舔了添嘴唇,不置可否,眼神却分明有些愧疚。
“王八糕子的,老娘拼死拼活的把他们一家三口救出来,他们竟然嚷嚷了个全天下皆闻?”
冷静暗自嘟囔一句,心情郁愤难当,一激动,将身边刚种好的桂花幼树苗折断。
南由叹口气,过去敲敲正低头摆弄花草的花匠的背。
花匠扭过头瞧着她。
南由指指冷静。
花匠站起来,走过来,将刚种下的幼苗又挖了出来,挖土的时候突然崩出一块石子,打到他的脸上,破了皮。
一直瞧着他的冷静,细声尖叫,伸手过去拿他拭脸上的血迹。
“没事吧?出血了,呐什么,我,你,嗯——,没什么事。”
冷静反应过来,缩回手,尴尬的嗫嚅着,有些窘迫。
南由简直要被她的举动气的吐血。
朱长懋刚饶有兴致的瞧着她,嘴角带着抹淡淡的笑容。
花匠向后缩缩身子,朝旁边挪挪身子,继续挖树苗。
“呐什么,瞧你这一头汗,歇会儿罢,又不是什么着急的活儿。”冷静不自觉,又冒出一句。
南由大光其火,重重的咳嗽一声,瞪大双眼,恨不得将冷静盯个洞出来。
“朱长懋,别装模作样的跪下去了,过来给这位大哥瞧瞧脸,还流血呢。”冷静竟然又说出一句惊天的话来。
南由这口血是吐定了。
连朱长懋的面色都微微发了白。
三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凝结起来。
冷静显然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吮吮鼻子,立起身,叹一声:“这天儿挺热的哈,南由,回屋加件衣裳罢。”
天热加衣裳?南由一口老血喷出来,烦恼的甩了甩手,自家主子怎么魔怔起来了,都是这该死的花匠惹的祸,明儿寻个由头将他打发回内侍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