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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词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思索片刻,问道:“所以,你怀疑他们是被人杀了?那又有何目的呢,两个土匪头子,难道还有什么威胁不成?”
“官匪一窝,他们活着兴许就是最大的威胁。”纪楚含说着竟是有些累了,他蓦然想到,那时迎风未能将南北两大头目活着带回来,现在想来,疑虑更甚。
江词大抵是清楚纪楚含是什么意思了,山匪或许与某些官员有勾结,共分金银财宝,而官员则对山匪的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山匪在大牢里被人杀害伪装成自杀,就是这背后勾结的官员怕不能独善其身,才想到了这种行径。
只是看纪楚含的神色,怕是对所有都了然于胸了吧,见他不愿多说,江词便也不再过问,只是想到秦王这一大早因为这件事把他叫过去,莫非是要他办理此案不成?
她说出心中的疑虑,纪楚含摇摇头笑道:“这是大理寺丞该办的事,哪轮得到我来操心?”
江词便放下心来,顿了顿又听见他说:“秦王爷是在提醒我,要注意留心身边人。”
江词微讶,不远处迎风正步履矫健地走上前,江词便把满肚子的话给噎了回去。
只听得他上前禀报,若无似无地瞥了江词一眼:“少爷,秦家来人了。”
秦家?江词突然觉得有些不妙,纪楚含约莫也猜出是什么事了,只眼神示意江词便随着迎风走去前院。
秦茜谣自打上次被纪楚含拒绝之后发了大疯,后来大概是守在闺房中,没什么消息,这会子秦家竟然又来人了,女儿被传得都没了脸面,难道还要谈他们之前约定的亲事?
纪楚含走到前院时,纪纯飞正面色和蔼地和秦家舅爷秦柏杨闲话着,不知是说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两人哈哈大笑,交谈甚欢。
见纪楚含杵在门口,纪纯飞不耐地摆了摆手,“过来,见过你舅爷。”
纪楚含上前拱手,道了声舅爷。
秦柏杨抬眼打量了他一番,捋着下颚上细长的胡须:“几日不见,楚含这小子更是意气风发了,京城的世家小姐怕是都对楚含这小子盯得紧吧。”
“舅爷过谦了。”
纪纯飞笑道:“柏杨家的闺女才是名声在外,我一见那孩子就喜欢得紧,前些日子听说她身子骨差了些,现在可还好些了?”
秦柏杨眼神暗了一瞬,半晌便恢复如常,“劳您挂念,茜谣已经好多了,只等着楚含抬花轿来把她娶进门呢。”
纪楚含太阳穴不自觉一跳,有些话还是说清楚得好,“舅爷,我——”
说话间,纪纯飞拿起一个茶杯,里面还盛着刚沏的茶水,滚烫冒着热气,毫不留情地砸向纪楚含。
“住口!”纪纯飞还未待他说完,就出声呵斥他,“几时轮到你来插话了?”
茶杯的碎片落了一地,一滩茶水也洒在地上,纪楚含不言,前襟上沾满了茶渍,拱了拱手,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待他走后,秦柏杨看向纪纯飞,“这会不会难为楚含?”
纪纯飞摇头笑了笑,喊来下人将地面处理好,眼神似有深意,“喊他来就是通知他的,柏杨,能和秦家联姻我自然是高兴的。”
说完他就开怀大笑起来,秦柏杨见此,端着那杯热茶,干笑了两声便不说话了。
纪楚含脚步生风,直奔着庭院走回去,一跨进院门,本该坐在凉亭中的江词却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这样也好,她看不见自己这副狼狈样子。他走进房间,匆匆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在床榻边坐着,突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纪纯飞一向对他不满意,他习惯了,如今竟然是怒都怒不起来。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他不想娶秦茜谣,可纪纯飞却非要这桩婚事板上钉钉。
估计明天消息就会散出去了,他从来不怀疑纪纯飞的办事能力。
纪楚含忽然有些担心江词,若是她知道了这些,会是什么反应?想到了江词,纪楚含便站起身,门前站着迎风,他问江词去哪了。迎风想了想便说:“大概是去药房了。”
纪楚含便奔着药房走去,这几日江词为自己的病一直忙碌个不停,他还清楚地知道,他昏迷时她的反应。他一边宽慰却也担心,这件事会不会过于困扰她,所以他醒来时才说了那样一番话。
不多时,纪楚含已经站在了药房门口,江词正在埋头掂量了药材的分量,耳畔的发丝落下挡住了她的视线,她闲散地拨弄到耳后。
“铭宇,苦胆草还需要再加些分量吗?”
原来薛铭宇也在,不多时他就走过来,抓起药材嗅了一把,笑道:“应该不用了。”
“那就好。”
江词又东跑西窜地收集各类药材,手忙脚乱地,一不小心就摔倒了,纪楚含站在门口正欲走进去,早有人抢先一步走至她面前,纪楚含便退回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