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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之前,我就注意到船长胸前的口袋里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在这期间,他掏出了一大堆东西—一面28英国国旗、一本《圣经》、一卷十分结实的粗绳、一支钢笔、一小瓶墨水、一本航海日志,还有几磅烟草。在栅栏内的空地上,他找到了一棵砍好并削去枝条的枞树树干。他和亨特一起把它竖在了木屋的一角,然后,他又爬上屋顶,亲手把国旗系好并升了起来。
看起来,他对自己所做的这一切感到十分满意。升好国旗后,他又回到木屋开始清点物资,好像身边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他忙着手上的事,偶尔向临终的汤姆望上一眼。老管家一咽气,他就拿着一面国旗走过来,毕恭毕敬地将它盖在已逝的老管家身上。
“不要过于悲伤了,先生,”他说,握着乡绅的手,“你不必为他的灵魂担心,他忠诚地执行了船长和他的主人给他的命令,在此过程中被打死。我这么说也许不太合乎教义的精神,但却是铁一般的事实。”
然后,他把我拉到了一旁,说:“利夫西医生,你和乡绅所指望的那艘接应船大概几个星期后能过来?”
我回答说,不是几个星期后,而是几个月后。按照行前商量好的,如果我们八月底尚未返航,勃兰德里就会来找我们。同时按照约定,他既不会提前也不会推迟。
“还有很长时间,你自己也算得出来还有多少时日。”我说。
“啊,是啊,”船长搔着脑袋答道,“即使把天赐的一切全部考虑进去,在我看来,我们的处境也十分危险,并且困难重重。”
“船长,此话怎讲?”我问道。
“先生,对于丢弃的第二船物资,我感到十分可惜。我说的就是这个,”船长答道,“我们的弹药还算充足,可是食物并不够,事实上,是非常短缺。利夫西医生,从另一个角度讲,我们少了一个人,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说着,他用手指了一下躺在国旗下面的尸体。
正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原来是一发炮弹呼啸着从我们的木屋上空高高飞过,落到了远处的树林当中。
“哟嗬!”船长大声说,“使劲儿打吧!把你们的炮弹都打光,反正也没多少,浑蛋们。”
第二次的发射瞄得比上一次准,圆铁蛋落到了栅栏里面,但是,除了扬起一大片沙土,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坏。
“船长,”乡绅说,“在‘伊斯帕尼奥拉’号上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这座木屋的,想必他们是瞄准了那面国旗。我看,把它降下来会是个明智之举。”
“降下来?!”船长叫了起来,“不,先生,这可不行!”他刚说完这句话,我想我们大家都会一致赞同他。因为它不仅体现出了一种顽强、深厚的感情,体现出了海员的真正气魄,更是一种高明的心理策略。通过这面英国国旗,我们向敌人宣告:对于他们的炮轰,我们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整个晚上,强盗们不断地放炮,圆铁蛋一颗接一颗地飞来,不是打过了头,就是还没打到,最厉害的只是在栅栏里扬起一片尘土。他们不得不发射得很高,再加上距离较远,所以圆铁蛋落下时几乎没有什么力量,大部分只是一头栽进松软的沙土里。对于流弹,我们也并没有感到有多可怕,尽管有一颗圆铁蛋砸穿了木屋顶,又从地板下面钻了出去。很快,我们就习惯了这个吵人的玩意儿,只把它当作玩板球,不以为意。
“如此连续的炮击倒也算是件好事,”船长边观察边说,“因为慑于大炮的威力,我们前面的树林里应该不会有敌人埋伏了。现在潮水也已经退去,被我们丢弃的物资应该已经露出水面,有人自告奋勇去把猪肉弄回来吗?”
葛雷和亨特立刻站了出来。他们全副武装,悄悄翻出栅栏,但此次行动最终无功而返。因为那些海盗大胆得出乎我们的意料,或者是他们对于伊斯雷尔的炮弹攻击充分信任。总之,葛雷和亨特看见有四五个海盗正忙碌地把我们的物资从水中捞起来,并涉水搬到旁边的一只船上。小船上面的人必须不时划两下桨,以抵消水流的冲力,使它在水中保持稳定。在船艉指挥的是西尔弗。现在,他们每一个人都有一支火枪,也许是从他们的秘密军火库里弄来的。
船长趁此时间,坐下来书写航海日志,下面正是其所记内容的开头部分:船长亚历山大·斯莫利特、随船医生大卫·利夫西、水手亚伯拉罕·葛雷、船主约翰·特里劳尼、船主的仆人约翰·亨特和理查·乔伊斯(非水手)—以上是船上所剩下的忠诚的全体船员。今日,众人带着仅够维持十天的口粮登岸,并在藏宝岛的木屋屋顶升起英国国旗。船主的仆人托马斯·雷德拉斯29(非水手)被反叛者枪杀;客舱侍应生詹姆斯·霍金斯30—我正在担忧可怜的吉姆·霍金斯的安危,不知他情况如何,忽然从陆地的方向传来了一声呼唤。
正在放哨的亨特说:“那边有人在喊我们。”
“医生!乡绅!船长!亨特,是你吗?”有人接连喊道。
我奔到门口,刚好看见吉姆·霍金斯正从栅栏外翻进来。谢天谢地,他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