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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就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神色沧桑的微微仰起头,看了眼已经有些灰黑的天空,“若不是我,她依旧是陵城的第一美人,被人处处捧在掌心中。”
“是我无能,却妄想能学习古人不畏权贵,虽苟且偷生的活着,倒不如死去。”他说到此处,突然掩面声音越发悲凉沙哑,“这样,阿香小姐便不会受那等罪。”
这说得我越发迷糊,看着张德痛不欲生的模样,只觉得有些头疼,“把话捋直了,再继续说下去。”
这难过伤心,是不是有点晚了?
他身子微微僵硬,随即抬起头,眼眶发红的看着我,手紧紧握成拳头,“姑娘你可知刘然?”
我一脸脑子出现毛病的表情看着张德,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受刺激脑子有些不清楚了?轻咳几声,“不就是你家大人。”
谁知,他听到我这句话之后,神色怜悯的垂下眼帘,摊开手掌细细看着自己的掌纹,摇头道:“不,然并非燃。”
他深深呼了口气,最后又重新握成拳头,嘴唇因愤怒而轻微发抖,“刘府旁支有位名叫刘然的男子,和大人的名字读音一样字也相似,就连模子都犹如雕刻出来一般。”
我有些捉摸不透,但张德的语气过于悲悯让我越发茫然,“这又何关系?”
“这关系大着呢。”张德冷笑出声,身子一点点挺直,视线变得幽远,“那旁支不知用何妖术,竟算出了大人的运势,想借机盗取大人的命格。”
这话一出,我原本有些心不在焉的情绪立马驱散,我皱眉打量一番张德,发现他神色多了几分狠厉,“这么隐晦的事情,你怎么知道?”
他嗤笑一声,我似乎感觉他情绪突变,犹如一股难以压制住的火气蹭的涌上来,他咬牙切齿的说道:“这并不隐晦,只不过陈年往事大家遗忘罢了。”
我翻了个白眼,这么大的事情,再怎么陈年旧事,总会有人翻出来拔了拔,但这陵城中我并没有听到那个说书人提起,不由的对张德的话产生疑心,“刘然并非刘燃,这注定的命格岂会因名字改变不成。”
“姑娘大错特错。”张德抬手指了指天,表情讽刺异常,“这老天爷瞎了眼,竟就让旁支的诡计得逞。”
我总觉得他在拖延时间,我看了眼张德,欻火和突图已经去找阿香,想必她也翻不出什么浪,那我倒要看看这个道士究竟想干什么,“这和阿香的脸,有何干系?”
听到我的话,张德表情瞬间大变,可以说是阴沉得发黑吓人,一副恨不得将口中之人碎尸万段才甘心,“刘然,正是毁掉阿香小姐脸的罪人。”
他的反应过于激烈,让我心里那小团疑心蹭的变大,见他没有继续往下说,我挑眉顺着他方才的话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然的命格本是大人的,自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磨了磨牙,手死死握成拳头,“偏生他是个贪得无厌的人,阿香小姐乃陵城第一才女,容貌也无人能及,刘然早就惦记上了。”
杨语香,才貌双全。而杨家更是陵城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刘然贪婪的性情,怎会不惦记她以及她身后的杨家?
可是我不明白,为何张德始终说是自己错,让杨语香成为如今这副模样,“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怎会与我无关?”张德神色变得格外的愤怒,就连看向我的目光从畏惧转化成了狠厉,“我本只是受师命下山的道士,在陵城因触犯到他人利益,被贼人陷害,再加上刘然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身为百姓父母官,却不谋实事,只想敛财。”
我点头,若有所思的捏着下巴,“所以,这官本身是刘燃才对,而非那旁支?”
将他人命格安放在别人身上,我扭头看了眼神色冷淡的茯笹,一时没控制住,小声吐槽道:“司命糊涂了吗?”
他微微蹙眉,对这件事情似乎也有些不解,随即他看了眼张德,伸手轻轻握住我的手,压低声音在我耳旁道:“这件事情,待我回去之后会向玉帝说清楚了。”
我不信司命会失职,这其中定有什么。
“正是,本应该是高高在上的人,却因被人换掉命格,从正儿八经的刘家嫡长子成为旁支的庶子。”
说到这里,张德瞳孔微微放大,“若不是他救下我,我岂能活到现在。”
我对刘燃的事情虽极为感兴趣,但是我此刻最想知道阿香的故事,就凭她胆敢用廉狄的魂魄,作为支点将这些怨气化成人形,“那阿香的事情呢?”
“阿香小姐偶然间与大人相识,得知我的事情之后,”张德痛苦的闭上眼睛,似乎极其压抑的模样,“我身受重伤,而刘然派人盯着陵城大大小小的药馆,她为了救我暗中让人不断送药过来。”
我心情也有些压抑,按照张德所言,刘然对阿香求而不得,若是捉到这个把柄他定不会轻易放过,“所以说,你受了她的恩?”
他点了点头,脸色越发的难看,“师父曾教导我,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但我无能懦弱才……”
“我似乎明白了,”他的表情太痛苦了,我一时不忍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刘然得知她帮助你之后,以此为由强迫阿香嫁给他是这样吗?”
“对!阿香小姐性情中人,怎会嫁给那种败类。”他咬牙切齿,表情满是狰狞的恨意,“他设计陷害杨家,收买杨家的仆人想假借火灾的名义,活活烧死阿香小姐。”
如果是这样的话,阿香的脸与张德有何关系?
张德的声音越发的悲痛,一个中年男子生生在我面前,眼眶湿润极度忍耐的模样,“可是我,我在救人时,一时错手竟将阿香小姐推到了炙热的柱子上。”
听完他的话我震惊了,这种窒息的救法我还是第一次听闻,这究竟是救人还是害人?“一时错手?”
可能是我的语气过于震惊,张德表情隐约出现崩溃状,身子一点点弯曲同居缩在一起蹲了下来,“如果我那日没有参合,她就会毫发无损。”
他讲述中,我总觉得有疑点,思来想去之后,尽量用平静略有几分温和的语气道:“可你不是受伤了吗?为何知道她出事?”
确实如此,张德说过他身受重伤,怎么能赶过去救阿香?且不说他不是杨家的人,作为富家千金,阿香最清楚未出阁的女子忌讳什么,所以张德身为外男进不了杨家的大门,更别说阿香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