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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算是时机刚好。”她的视线扫到他放在腰间的手枪,笑了笑,“假的?”
墨狼低头察看着她手臂上的伤口,缓慢说道:“是有些旧,刚在脚边发现的,不能用了。好在,还可以吓唬一下人。”
“据我所知,小爷在老挝的势力非常强大。”
“不错。”他从身上撕下来一块布,又从内包里拿出药,碾碎了包在她的伤口上,动作很快,却让她感觉到他已经是在刻意地放轻了动作,尽量缓解她的疼痛,“所以,如果今晚之后我们没被找到,我们可能就要去投靠刚刚那几个女人了。”
凉伊一想到刚刚那几个女人,就觉得毛骨悚然,连带着声音也小了。
“她们还在竹林外吗?”
墨狼点头:“在,我们还没离开她们的领地。”他收回目光又看向她,有些手足无措。
墨狼询问地看着他:“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
“不是,”他的视线开始往下,转移到她的肩上,“我需要你脱了上衣,才能处理后面的伤口。”
凉伊浅笑,看得还少吗?装君子……
那就陪他装。
凉伊左看看右看看,心不在焉地说道:“没事,我脱,反正我也离婚了,不算是出轨,没人敢说什么。。”
墨狼没有说话,只是将伸手可以拿到的干草铺在她面前,等她脱好,他才抬起眼睛给她上药。
浴佛蹭伤了背,后来又在水中浸泡了很久,现在有些地方感染已经开始化脓。
他说着一些话,在转移她的注意力。又或者说,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凉伊红着脸,用手肘撑着微微伏起,可以感觉到他的手从后背绕到了胸前,温热的手掌不可忽视地在她的肌肤游走,引发一阵阵战栗。而他黑湛湛的眸,却一直看着远处。能够想象到在说着这些话、做着这件事时,他还是高度警备着,随时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忽然间会觉得有些气馁,他怎么就能这么淡定。
凉伊赶紧摇摇头,摒除了杂念,想到那天小爷说的交货日期,慢慢地有了思路。
“有一点疼,忍忍。”
凉伊有些不适,挣扎了下。因为靠的近,他说话时气息全扫在她肌肤上,有些温热的痒。从余光里看见他下巴细细碎碎的青渣,零落分散,让她想要伸手碰触。
想着她便行动起来,伸手摸上了他的下巴,趁着他微愣的时间,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很快,便离开,凉伊迅速地反应过来,垂下眼:“你,你转过身去,剩下的我来处理。”
“好。”他很快克制地往旁边移过去,无视于嘴唇上的烫度,倚在一堆草垛上完全被挡住。
凉伊缓慢地松了一口气,接着他刚刚的动作缠紧了胸口,然后套上外衣,但很显然并没有什么遮蔽的效果,肌肤还是大片地露在外面。
“他们要的货是什么?”她整理好了之后,发现手臂和后背的疼痛缓解了很多,只有脚上仍是酥麻疲软的状态,使不上力气。她动了几下,尝试着站起来却无果。
他走到她身边按住她的腿,轻声说:“我找几个穴位,给你按摩一下。”
“你还会穴位?”
“以前和医生学过一些救命的东西。”他轻描淡写地揭过去,没有再说话,手掌一直很热,让他很难心无旁骛地做一些事情,天知道他多想就地正法了这个女人。
凉伊也察觉到他不正常的体温,伸手探了下他的额头,有些惊讶:“你在发烧?”
他沉默着没有回应,找准了穴位用拇指轻轻按压着。凉伊痛地低呼,他却死死地按着她的腿,不让她动弹:“忍着,长时间在水里浸泡,如果再不尽快疏通活络,会导致痉挛,严重一些就是瘫痪。”就这么强迫式地给她疏通了经脉,凉伊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不过一会之后,她就发现脚有了知觉,可以勉强直立,但还是需要人扶着。
“多尝试着移动,大概两三个小时就可以行走了,过一会我再给你按几下。”
她低声地说了句谢谢,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竹林里的风越来越大,他将草垛散开来铺在地面上,筑起的高度恰好将他和她包围起来。午日的阳光也没了,这个时间适合休息一下。不过,他现在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厉家的目的一直是小爷?”
凉伊有些懵懂地看着他:“墨狼这是什么意思?我是苏家人,与厉家并无太大关系。”
“你既然认出了我,就不用再瞒我。”果不其然,她很快转变了表情,轻笑起来:“苏白,你可真会伪装。”她用手指在刚刚他处理的穴位处轻轻地按压着,一边说,“我一直以为江西不过是你的一颗棋子,现在看来,他连棋子都不配当。”
墨狼坐在草垛旁背着光,面目被阴影笼罩着,半明半昧,看不清眼底的色彩。
“我也一直以为,凉小姐只是苏太太,却不知,竟然是熬鹰门下的一把手,之前放出木牌,护我周全,这是做的哪门子的主意?”
凉伊禁不住笑:“你似乎是曲解我的意思,我只是想我的丈夫活着,而已,没别的目的。”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再说话,沉默地看着某个方向。后来也只是微微有了些笑意,目光依旧清冷。
“刚刚那几个女人走了。”
“还会再来吗?”
“不清楚,可能今天夜里还是会来。”墨狼抿了抿唇,视线又停在她的脸上,“你饿吗?我去给你找点东西。”
“我和你一起去。”她不想要和他两个人分开,总会担心那几个女人折回。
“墨狼,你现在的目光可真可怕。”
“可怕?”
“阴冷?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的眼睛给人的感觉也很阴冷?”她仰起头微笑,从她的角度可以看见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讶,随后又是如常的冷寂。
“在这里的人,没人会像你这么天真,一个眼神就能出卖自己。”他抿了抿唇,开始在四周寻找食物,凉伊也仔细地寻找着,不经意地问:“云娘是你的眼线吗?”
“是。”
“那李拓又是什么角色?”
他静静地看了她一会,语气柔缓下来:“一个兄弟为了他死了,他留下来,只是为了报仇,”身边这个男人像是习惯般,把所有情绪都隐藏,让凉伊觉得陌生极了,只是忽然有种想法,她便问出来:“你……可曾授命于谁……”
“没有。”他很快否决了她的猜测。
走出了竹林是一片稻田,田埂上有几棵果树,他们摘了些果子来充饥。不知道是被午日的太阳烤得原因,还是在水中泡了太久,她的脸上有些蜕皮。
反观墨狼,却显得异样苍白,看上去很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