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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二院的妇产科，挂号的人挺多的，像沈安诺这种初次过来做检查的也有，怀孕来孕检的更多。
有些人，是头胎，有些人是二胎，二胎的，跟那些头胎的传授经验，说起育儿经来，那是一套一套，头头是道的，那些头胎的都竖起耳朵来听，恨不得拿本子跟笔记下来。
沈安诺想起自己当初头胎得知有孕的情况，惶恐不安，宛若天塌下来一般，不像这些人，满脸期待跟幸福。
自己当时，只觉得人生黑暗，然后想着如何把这个孩子除去，恢复正常的生活。
“你头胎还是二胎啊？”
有人问沈安诺。
“第二个了。”
沈安诺想起聪慧的念白，觉得对他的亏欠实在太多了，念白小的时候，自己都没有参与其中。
“我是头胎，”这人自来熟，是个圆脸姑娘，娃娃脸，肚子有些大了，看上去大概是五六个月了，“你头胎的时候紧不紧张啊，我看你现在淡然得很。而且我听我表姐说，她女儿是她一手带大的，根本不敢生二胎了，好不容易从那样水深火热中熬过来了，怕那样炼狱般的生活重蹈覆辙。”
这女人，也是个妙人，说话的时候，还不忘配上表情，整一个移动的表情包。
“紧张的。”
沈安诺想起那回出了车祸，她整个人都几乎陷入了昏迷之中，昏迷之前，想着的是这孩子到底能不能保住。
就一个念头飞快从脑海中一闪而逝，紧接着就断片了。
再后来，当她醒来被告知孩子没了，是个死胎，被迎面而来的悲伤给吓住了。
沈安诺这会想起当时的场景，还忍不住心有余悸。
姜雪是知情的，这怀上二胎是好事，不该去回想不好的回忆，于是她巧妙地扯开了这个话题，询问起这个女人孕期的反应大不大。
这话题大概是说到这女人的心坎上去了，她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跟打开话匣子一般，“我怀孕一点也没反应啊，到了三个月才觉得不对劲，去看妇科月经不调，医生建议我去做了个尿检，才知道怀上了。我能吃能睡，要不是月经不调，我还不来医院呢。就是检查出来后，我还是能吃能睡啊，人家说的什么闻不得鱼腥味闻不得肉味之类的，我一点也没经历过。我妈说我傻人有傻福，她当初怀我的时候吐了个半死，恨不得出来是个男娃，将来不要遭受这等罪了，没想到我倒是好，跟她反应一点也不相似。你呢？你怎样，有反应没？”
“我中午就是闻到鱼腥味呕吐才过来的，但是我也还不确定我这是吃坏肚子还是怀上了。”
沈安诺微微一笑，解释道。
其实，她猜自己是怀孕了，她这个月的姨妈还没有来报道，已经迟了好几天了。
“那你头胎吐不吐啊？我听人说吐得厉害的生女儿，不吐的生儿子。我妈说我这一胎大概是个儿子，不过现在还是做不得准，生出来才算准。我倒是也希望是个儿子呢，我婆婆有点重男轻女思想，真要是生了女儿，肯定会催促我生二胎的，我刚毕业没多久呢，一点也不想生的，意外怀上了，要是紧接着又赶着生二胎，我一定会抓狂的。”
“17号，17号可以进来了。”
沈安诺松了口气，这女的太能扯了，没完没了的，姜雪跟着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