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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红颜倒是一脸的无所谓:“他能坚持多久,我就能坚持多久。”
白瓷听出了什么,皱眉说道:“你--要殉情?”
“他活着,才是我活下去的主要因素,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觉得我会有什么好下场?”
解红颜低下头,慢慢的扫雪:“我现在最大的希望,就在陈果果那儿了。”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扫雪。
当她们把院子里所有的雪,都扫干净时,赵娴静从外面走了进来。
白瓷冲她点了点头:“来了。”
“嗯,高飞打电话让我来的,说是找我有事要谈。”
赵娴静强笑了一声,快步走进了东厢房。
白瓷拿出手机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太阳,喃喃的说:“时间又到了。”
朝有暮色,花有谢时,时间不会因为高飞的度日如年而停歇它的前进脚步,今年的第一场冬雪化,还没有用了两天就化净了。
民俗中说,冬至十天阳历年,冬至交九,一九二九不出手的季节,还不是太冷,自然没有冬雪长存的条件。
这场提前来到的大雪,起到了极大净化空气的作用,所以京华地区今晚的月亮,看起来也比平时要亮很多。
白云观内,罗公塔前的树林中,一个人从里面缓缓走了出来。
是个女人,走路的动作很缓慢,偶尔还会伸手扶一下腰身,从侧面看上去,她的腹部已经明显的鼓起--这是个身怀六甲的孕妇。
怀孕的女人晚上最好不要出门,尤其是来与墓地有关的地方,因为这样的环境内,很容易滋生一些邪祟的脏东西。
陈果果也不想来这儿,可她不能不来。
只要能让高飞好起来,别说是来这种地方了,就是以后去坟地里永久的住下去,她也不会有丝毫犹豫的。
今晚的月亮很亮,树林中还有积雪,风很冷,罗公塔在月光下看起来黑压压的好像一尊怪兽,那栋小石屋也是这样,黑漆漆的透着一股子死沉的气息。
陈果果看了眼左边不远处的罗公塔--她假扮高飞时曾经来过这儿,亲眼看到那个守墓的老道士是怎么杀人的,更是亲耳听到罗公塔内,会有雷鸣般的声音响起过。
她很忌惮那个古塔,只看了一眼就挪开了目光,走到了石屋门前七八米处,低声说:“陈果果请见大师。”
哪位大师居住在这个小石屋内?
当然是老实和尚了,曾经的安归教中的西宫宫主,一个大难不死的老秃驴。
陈果果曾经是他名誉上的王者,俩人在外蒙的成吉思汗陵内,还有个殊死拼杀--那些事还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可俩人都发生了质的变化。
老实和尚成了罗公塔的守墓人,而安归王当前最大的梦想,就是做个相夫教子的小女人。
她这次来找老实和尚,是有求于人家,所以说话的语气很客气。
石屋内没有人应声,也没有任何动静。
陈果果向前走了一步,再次低声说道:“陈果果,请见大师。”
这次有动静了,吱呀一声响,石屋的木板门开了,一个身穿灰色道袍,却是个光头的老实和尚,从石屋内走了出来。
“阿弥陀佛,女施主黑夜前来,不知有何见教?”
老实和尚的脑门好像又亮了一些,眉毛也更白了,声音却不带有一点苍老,看来这老东西最近的日子很舒服。
陈果果没说话,左膝缓缓一曲,慢慢跪倒在了地上。
“无量天尊,善哉,善哉,女施主何必如此?”
老和尚一会儿道号,一会儿佛号的,赶紧向旁边闪了一步,表示不敢受陈果果这个大礼。
陈果果左手扶着腰身,右手撑在地上,垂着头的说道:“大师曾经把那本黑色封皮的《安归经》交给高飞,并告诉他说,几本经书内藏有一片神秘的《逆天论》,能生白骨,救死人,更能从中找到改变修罗体质的方子,不知道大师还记得这件事吗?”
老实和尚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回答:“老衲记得。”
“大师记得就好。”
陈果果抬起头,眼睛在夜色中闪闪发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其实大师早就窥破了经书内的天机,知道改变修罗体质的方法,却没有告诉高飞,只是让他自己寻找,对不对?”
不等老实和尚说什么,陈果果又说:“出家人不打诳语的,大师现在是得道之人,所以就不要隐瞒小女子了--看在我放下屠刀的份上。”
老实和尚没说话,雪白的胡须,在夜风中微微飘扬,好一副随时都会御风而去的装比样。
陈果果也没有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眼里却慢慢浮上不耐烦的神色。
依着陈果果的傲气,要不是事关高飞的生死,老实和尚就算是得道高人,就算跪在她面前把脑门磕破了,也别想从她嘴里听到一个‘求’字,更别说给他下跪了。
现在昔日的安归王,都忍辱负重的给老部下下跪了,可他还在装比,这也不怪陈果果不耐烦,继而开始有了杀心。
就在陈果果双眸微微眯起,刚要翻脸时,老实和尚终于说话了:“唉,历经那么多的挫折,你还是魔性不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