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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闻言连忙拉开身后背包拉链,从中取出一个卷轴,将其放在对方摊位之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打了开来。
这样的场景,每天都会在古玩城上演,很多时候就是摊主与人合伙演的双簧,来骗游客上当的,所以叶尘见状只是扫了一眼便不再看。
但是陈灵音却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情,当下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伸手拽了拽叶尘示意他往那边去。
叶尘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而后带着陈灵音走向一侧。
当他看到那名头花发白的农村大爷打开的画卷之后,整个身子却不由地一滞,似乎感受了些什么。眼睛微微眯起,开始仔细的打量起农村大爷的这幅画。
画卷长近一米,宽约五十厘米,是一副以竹石所作的水墨画,画风颇古,竹石嶙峋,栩栩如生,一侧空白题着郑板桥的代表诗《竹石》,而在右下角,一枚篆书的印章虽显得有些模糊,但还是能够辨别出其落款,大千居士。
摊主蹙着眉头,上下来回打量了一下,有掏出一套工具,各种大小的放大镜照来照去,一阵墨迹之后,才抬头悠悠地说道:
“你这个很明显是一副赝品,落款的大千居士,也就是张大千,但是张大千一向是画风细腻著称,而你这副画却明显是临摹的郑板桥的竹石,这种一看就是现在造的,而且还是个新手造的,根本值不了什么钱,你要真想卖,我给你个实在价,两百块收了。”
“啊?是赝品,这不可能啊,这画是我家里传下来的老物件,当年运动会的时候,是我亲手藏在茅厕顶棚才没有被收走,老板你是不是看错了!”
老大爷剁了剁拐棍,又急又气地说道。
摊主不屑地笑了笑说道:“得了大爷,你就别上忽悠我了,你还是拿着画去问问那些游客吧,你的故事去给他们听吧,我摆摊这么多年,什么故事没听过,别想骗我。”
“我说这个是真的这个就是真的,你不信就算了!”
老大爷听出了摊主的言下之意,胡子都气的颤了颤,声音也微微带着一丝怒气。
“哈哈,你一副张大千临摹郑板桥的真迹算什么,你看我这摊子上,郑板桥的竹石,唐伯虎的仕女图,齐白石的虾,也通通都是真迹。”
小摊主闻言,顿时哈哈一笑,不留余地的嘲讽了起来。
老大爷走到另外隔壁的摊子上面,隔壁的摊主接过去看了看,也冲着老大爷摇了摇头,伸了两个手指,示意两百块。
老大爷有些不甘心,他之前已经在古玩城的其他几个角落里分别问了问价格,但是开出来的价格都只有一二百。
对于这些摊贩,他实在是死心,便开始拿着这画问起周围的游客,问他们有没有人要。
陈灵音好奇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切,她虽然有钱,但并没有大发善心买下老者的画,虽然没有来过古玩城,但是对古玩城里面的发生的一些套路也有所耳闻,不想冒冒失失的去上当。
叶尘站在哪里,却是眉头微皱,脑子里极速的思索着。
站在这里,他都能从其中感受到一股凛冽的气息,一股坚持不懈,永不言弃的画意,但奇怪的是如果用肉眼去看,反而感受不到那般意境,虽然画的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距离生出意境的宗师之境,天差地别。
如果说是赝品,那么这幅画的意境如何而来,如果说是真的,那么这幅画本身却传达不出意境,实在是太过于古怪了,这股子画意难道是凭空而来?
突然之间,叶尘似乎想到了什么,双目猛地一睁,精芒闪过,脸上浮起一抹微笑,淡淡道:“我知道其中的乾坤了。”
正好,老大爷此时拿着画问了过来,走到叶尘面前,他问他要不要。
“大爷,您准备卖多少钱?”
老大爷闻言叹了叹气说道:“我家老婆子生病了,医生说得准备两万块钱,我家里有有点积蓄,但我怕不够,所以才把这幅画拿出来卖。”
“你要是真想要,五千块钱拿去吧!”
“能给我看一下这画吗?”叶尘发问。
“你看吧,唉,我这画肯定是真的,我小的时候,就看见这画,我现在都这么大岁数了,这幅画最起码也有几十年了,但是他们都说伪造的,一定是想诳老头子我。”
老大爷连连碰壁,遇见一个有意向的人,便忍不住开口絮叨了起来。
叶尘接过画,只是在上面稍微看了一眼,便将其收了起来,说道:“这样吧,这幅画我要了,五万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