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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话,就算默认了罢!回想方才的情形,封廉心惊胆战,似是不可置信,即便是有孕,好端端的,怎会小产呢?"难道……是我打那一棍?"
"不然呢?"云川恨道:"谁让你下手那么狠?我弟弟就这么没了!"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逆子!你娘是为了护你,才挨了打!"
看他又想动手,床上的雅尔檀抬起身,情绪激动地拉过云川,哭喊道:"你已经打死一个,是不是还想打死我们母子俩,才对得起你的香儿!"
封廉闻言,扬起的巴掌终是缓缓落下,他到底,都做了什么啊!居然亲手害死了自己的骨肉!
明明不想对不起每个人,却似乎伤害了所有人,这世上,真的没有两全其美么?他的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
看着雅尔檀将云川护在怀里,两人低声抽泣着,封廉突然觉得自己很罪恶。默了半晌,他才艰难开口,
"云川,你先出去,我有话与你娘说。"
"不必,"雅尔檀莫名抗拒,害怕他的摊牌,"我不舒服,想歇息。小产不吉利,你去书房睡罢!"
"雅尔檀……"
"有话明天再说。"果断地将她打断,雅尔檀恨透了自己的懦弱。
所谓高贵的姿态,在接近真相的时刻,忽然就坍塌了,明明告诫自己,好聚好散,她终是没有面对的勇气啊!
话已至此,封廉只得出去,云川扶他母亲躺下休息后,也随即告退。
封廉还在门口,看云川出来,张口想说话,云川冷冷道:
"爹还是回去罢!莫要打扰我娘,她最疼痛那会子,血流一地,失去骨肉之际,你却在陪着另一个女人,她现在不想见你,看到你,只怕更难受。"
"我……"儿子嘴太毒,一针见血,说得封廉哑口无言。
屋内的雅尔檀,蜷缩在床上,如鸵鸟一般,不敢正视封廉欲说的真相。
一闭眼,眼泪承不住酸涩,没骨气的自眼角滑落,四川,是他的美梦,却是她的噩梦。他寻到了放不下的挚爱,而她,将要失去苦苦痴缠的热忱。
她主动在他寂寞之时,如今,他心底的空缺,终于被填满,再无她一席之地罢!
屋外,封廉在门口立了半晌,终是没有进去的勇气,想着云川的话,他只觉愧对雅尔檀,打到她腰,也是意料之外,但他当时正在气头上,只想着大人挨一下,也不会太严重,就没多管。
想着香儿被骂被打,心里一定很痛,而他也拿云川无可奈何,才想去找香儿一趟,解释清楚。
没想到这一去,竟是与未出生孩子的诀别。
他该怎么安慰雅尔檀?她此刻,一定恨透了他,他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罢!
身子正虚弱的她,需要休息,罢了,他还是等明天,等她养好精神再说罢!
明月高悬,清冷的夜也能点燃火气,注定不能安眠。
明珠回府时,德麟已经洗洗睡下了,平时贪玩儿的他今日突然早睡,也是为了逃避母亲的责备,哪料母亲也不管他是否躺到了床上,直接进屋,唤他下来,命他跪下!
德麟佯装打着哈欠,眯着眼,"额娘,我困了!要睡觉!"
"少废话,立即下来。"
"明日我还要早起呢!"
很简单!"你师傅那儿,我会去说。"
母亲态度坚决,不容反驳,德麟只得穿了鞋子下了床。丫鬟赶忙给他披上了袍子,又退后立在一旁。
明珠在一旁坐下,看向德麟,声轻且厉地命令着,"跪下!"
跪?德麟闻言一愣,以往偶尔犯错时,父亲倒是让他跪过一回,母亲却从未让他跪过啊!今天怎么会这样要求?开玩笑么?一点儿都不好笑哎!
他还在胡思乱想着,但听明珠又是一声沉呵,"耳朵塞兔子毛了?还要我再重复一遍?"
德麟抬首,看母亲模样严肃,拧眉厉眸,不像是在开玩笑,只得听命,先跪下再说。
丫鬟看气氛紧张,悄悄退了出去,指了小厮去请主子过来。
彼时,福康安正在屋里,边看兵书,边候着明珠,没等来夫人,居然等来了小厮通报。
听闻夫人正在训责儿子,福康安即刻放下兵书赶了过去。
得知拿鸡蛋打人的主意是德麟出的,明珠更为气愤,"你这孩子,师傅教你的孝道呢?那可是云川的生母,你怎能教唆他那样对自己的母亲?"
"那个香儿,名声很差劲儿哎!哪有表姑好?她根本不配做云川的母亲!"提起她,德麟的目光仍旧鄙夷,不认为这样的女人还值得他手下留情。
"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事实真相,你们根本不了解,道听途说,就妄下判断,还跑去欺负人?"这孩子,太不知天高地厚!
"你以为人家都那么好欺负?若不是看在云川是她孩子的面儿上,她早命人将你们的腿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