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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真是焦国公府的表公子,但我已向沈府纳了彩,沈老爷也已经收了,你要横插一杠于理不合。”白恭良自恃有理,趾高气昂道。
“东西可以退,情丝却不是说断就能断的。”钱归我的视线越过沈老爷,落在沈扶青身上,道,“小生与青儿已经私定终身,沈老爷确实可以强行把青儿嫁给白相公,但今日被拆散鸳鸯之痛,小生也会铭记于心的。”
钱归我的神情骤然冷冽下来,看向沈老爷时竟散发着阵阵寒意。
别说是被盯着的沈老爷,就连作为旁观者的临川都仿佛能够察觉到钱归我眼底真切的怒意和威胁。
“钱归我……”临川喃喃道,她忽然觉得自己仿佛是做了一场梦,一场不自知投入却根本和自己没有关系的梦。
梦里有一个让自己讨厌至极又心生依赖的人,可以把她气得跳脚,却又处处为她着想,给她带来前所未有的复杂感受,她很不想看见他,又希望能够时刻跟他在一起。
可是这个人,现在正在为另一个人出言相逼,模样那么认真,不容旁人一丝质疑。
她忽然想起昨天钱归我说的话——明日你去了要生气,也就是说他完全了解她的心思,洞悉了一切,却并没有坚决地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临川仿佛终于明白,为什么眼里只有钱的钱归我会答应和自己一起帮沈扶青,原来自己不过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或者说一个被钱归我用来增加乐趣的存在。
可这其中又似乎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
临川没有心思再去听钱归我和白恭良的争辩,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沈府的。
回去的路上,临川都心不在焉,坐在轿子里的她更是心烦意乱,最后她忍不住道:“停轿,我要下去。”
“龙兄你的脚伤还没好。”杜崇俭道。
“杜兄你喝酒么?”
杜崇俭被临川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得莫名其妙,道:“现在喝酒不合适吧。”
临川瞟了一眼若无其事的钱归我,又去看杜崇俭道:“我想喝酒,只想跟你喝酒。”
钱归我请拍了拍杜崇俭的肩,耳语道:“你看着他点就是了。”
眼见钱归我若无其事地离开,临川一砸轿门,道:“去淳风酒肆!”
杜崇俭无奈,只能陪着临川去喝酒,可等到了淳风酒肆,却不见临川动手。
满满三壶酒放在桌上,一直都没人动过。
长久的沉默让杜崇俭不甚自在,他终于决定主动抛出话题,道:“看来钱兄说的没错,龙兄当真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
“那你为何为何总是板着脸?”
“没有值得高兴的事也就不笑了。”
“钱兄能够说服沈老爷以比试决定沈小姐的婚事,难道不是只得高兴的事?”
临川奇怪道:“比试?什么比试?”
杜崇俭愕然,问道:“龙兄不是在场,难道没有听见沈老爷说的,三日后在桃花林中举行一场比试,钱兄和白恭良谁赢了,就能迎娶沈扶青。”
临川一门心思都用在了自怨自艾上,根本没注意后来在沈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杜崇俭的话确实是这次事件的转机,的确应该让临川觉得高兴,可她现在完全提不起劲儿,甚至不希望钱归我赢得比试。
见临川满脸愁色,杜崇俭试探道:“龙兄很在意钱兄的婚事?不希望他娶沈小姐?”
“他娶谁都跟我没有关系。”临川的手绞着衣角,说的是实话,可越说心里越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