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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晴,别说那么晦气的话,想要时自然就有了。”
“得,我也不说了,原来是进来要劝你吃饭的,现在倒是换你来劝我了,晚秋,女人要对自己好些,别亏待了自己,逸轩说不出五天你就会被放出去的。
她却一点也不关心出不出去的事情,而是一门心思的想着冷慕洵,“我只想见他。”
“唉,真提孽缘,罢了,自己天天给自己多祈祷吧,我自己都顾不了我自己,真的帮不了你什么,不过晚秋,你别管我是不是跟沙逸轩分了,那两个男人是发小,那咱们两个就是姐妹,永远不变的姐妹。”手握住了她的,紧紧的,给她以力量。
“千晴……”她心里感动着,千晴多好呀,一心只为她。
“别叫得那么伤感,仲晚秋,我可还活着呢,而且活得很滋润,我才不会象你那么傻,男人那玩意我想要便要,不想要直接就甩了,结了婚又有什么,直接离婚就是了。”
“他同意?”
“得,别只说我了,你瞧,时间就要到了,有没有什么话让我转达的,赶紧的,不然来不及了。”
她心思一转,急忙道:“若是我妈的心脏病犯了,帮我把她送到医院,给她请最好的医生。”
“你放心,半个女婿半个儿,这些白墨宇都会做得好好的,还有其它的吗?”
是呀,还有白墨宇在,更有白玲玲,他们是不会任由妈妈自生自灭的,倒是她担多余的心了,想了一想,便道:“别告诉诗诗和果果我在这里。”
“放心,没人敢告诉她们的,若是谁说了,我第一个跟那人急。”
“千晴,瞧你,还是那性子,刀子嘴豆腐心,我觉得逸轩还是爱你的,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呵呵,他都要结婚了,他的事跟我都没有半点关系了,不过,等他结婚我会送他一份大礼。”娄千晴笑眯眯的说道。
“什么大礼?”
娄千晴眨眨眼睛,然后道:“棺材呀。”
“千晴你……”
“那是我女儿的,就那么没了,我不甘,很不甘。”说着,千晴的眼睛蒙上了一圈泪雾,让人不由得心疼。
“千晴,别只告诉我,你也要对自己好些。”
“嗯,我在外面多吃饭,按时睡觉,那你在里面也要多吃饭,按时睡觉,我们比赛,OK?”
晚秋点点头,一手就要击过去,这才发现她是带着手铐的,手举在半空竟是没有击到千晴的手掌,千晴却会意,大方的与她击掌,“咱俩都好好的,等你出来,我请你吃饭,然后你回请我,我是穷人,我请你吃面,你要请我吃海鲜哟,仲晚秋,我要你出去然后把你给吃穷了,丫的你太会赚钱了。”
晚秋笑了,那赚钱的能耐是白墨宇的,可不是她,然而千晴就是有这个本事,明明带着挖苦的意味,却能让她的心泛轻松了,“千晴,谢谢你。”
娄千晴还要再说什么,门外的女警却道:“时间到了。”
晚秋只好站起身,“千晴,跟他好好的,别学我,不然,你会后悔的……”她说完,泪流满面的奔了出去,突然间就后悔从前对冷慕洵所做过的一切,有一些冷默,是她不该的。
可是,一切都已是过去,再也无法改变。
娄千晴怔怔的看着晚秋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木然回头离开的时候,才发现,她说得潇洒,可是眸中的泪却一点也不比晚秋少。
原来爱过,便再难放手,放手了,就是痛,无比的痛。
转身,毅然离去,走到室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拿起手机拨打了那个她所熟悉的号码,几乎就在电话接通的那一瞬,沙逸轩立刻就接了起来,竟是那么的急切,“千晴,见到人了吗?”
“见到了。”
“怎么样?”
“还是不吃不喝,让那男人自己来搞定她吧,我无能为力,拜拜。”她说着就挂断了电话,耳中却传来沙逸轩急切中喊出的一个“千”字,却再也没有了下文,因为,手机已经被她切断。
突然间的想要去看看诗诗和果果,那两个女孩多美呀。
娄千晴真去了,一见就爱上了,那天晚上她一个大人挤在诗诗和果果的中间赖床不肯下来了,就那么的睡了一夜。
那天晚上,沙逸轩在她的住处外站了一夜,那门前的烟头也落了满地,却依然没有等回娄千晴,第一次的,他居然没有找到她,所有的能想到的地方都派人去找了,可是,每个人的回复都是一无所有。
天亮了,想到今天还有大事要处理,沙逸轩迈着疲惫的脚步离去,当他的车子驶离,娄千晴正拎着油条豆浆徐徐踏上楼梯,眼神里是淡淡的哀伤。
两个人,却也就此错过,那一天再也未见。
晚秋开始吃饭开始喝水了,她默默的等待着,等待着自己出去的那一天,是呀,这几天她怎么会把诗诗和果果给忘记了呢,曾几何时,那个男人在她心底里的份量竟然一点也不亚于诗诗和果果了呢。
又是四天,还是那个她不喜欢的数字。
门又开了,“仲晚秋,请你出来,随我走一趟。”还是那个女警,可是说话却客气了许多。
“哦。”她站起身,手上的手铐和脚镣发出叮当的响声,格外的刺耳。
人站在了女警的身前,女警却没有引着她离开,而是拿出了一串钥匙,就在晚秋迷惑的时候,女警抓了她的手,然后将一把钥匙对准了手铐的锁孔。
手铐开了。
随即是脚镣。
她一直知道她带这些东西是为着什么,因为,那么多量的毒品只要被逮到就是重犯,就是死刑犯,可现在……
阿洵,他一定是想出了办法了,一定是的。
她没事了,她就知道他一定会出现的,可是,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他呢?
抚了抚手腕,红红的一道印迹却怎么也抚不去,可是她的身与心却都轻松了,这一次,却不是被带进审讯室,而是被带入了会客室,面前坐着的公安局的局长,茶几上摆着水果和茶水,茶水还冒着点点香气,显然是才泡好的茶,“仲小姐,快坐。”局长客气的站起来亲自迎接她,“这次,可是冤枉你了,仲小姐你没受什么委屈吧。”
她有些迷糊,不懂这几天到底都发生了什么,那么,既是不知道,那便什么也不说。
“没什么。”
“你瞧,你怎么不早说你往上面递过这东西,你要是早些说了,也就不必在这里呆了这么几天了。”局长将一张纸推到她的面前,“你瞧瞧,这应该就是你的字迹吧,我们对比过了,跟你办公室拿到的你批的文件的字体是一模一样的。”
那是一份上缴报告,报告里说她做生意时意外劫了一大批的毒品,为了支持国家禁毒,她要将这些毒品全部上缴,由国家处置……
大体上就是这个意思,她看得有些云里雾里,她压根就没写过这么一份报告,可那字迹还真的就象是她写的,娟秀而规整。
看完了,她也明白这局长的意思了,“局长,这不能怪我不说,这报告我写上去有些日子,却一直没人理我,那你要我怎么办?国家不理我,我总不能四处嚷嚷说我捡了一大批的毒品吧,那那些大毒枭知道了还不杀了我。”说着时她心思一转,这报告署名的日期分明就是三年前,那时,冷慕洵刚刚才知道她和白墨宇的约定。
一定是他。
原来,三年前他就准备好了应对这一天。
这是她所始料未及的,倒是他想得长远,她只以为自己没有贩卖那东西就没有罪了,却不想她还来不及销毁的东西会害了她进了局子。
“那你之前的口供又是什么意思?”局长微笑的问来,语气也慈和了许多。
“局长,我随口诌的呀,因为我真的没有贩毒呀,可我有嘴也说不清,若不是这三年前我写的东西被翻了出来,我还真是被冤枉了,你说,为什么压了我的信压了这么久?”
“你投的是举报箱,那箱子的锁早就锈住了,若不是前两天有人说那里面有重要东西我们开了箱看到你的信,我们还真是不知道。”
“那现在知道了,什么时候放我离开?”
“仲小姐,你这次上绞的毒品数量庞大,上面鉴于你的表现决定给你立功,还要将你设为典型开设演讲会,仲小姐什么时候空了就跟我们的人商讨一下演讲会的具体安排吧。”
“不了,我想孩子了,我想见孩子们。”
局长皱了下眉头,这才道:“仲小姐先别急着回绝我们,若是想通了就给我电话,到时候我们在安排。”局长说了,亲自递上了一张名片给晚秋。
“谢谢。”她礼貌接过,抬腿就走,这地方没有人愿望留下来的,她现在正常的很,只是想到就要离开了,那等在外面要接她离开的人会不会就是她的阿洵呢?
那封报告信就是他,除了他再也没有别人了。
飞快的跑到大门口,她站住,眸光飞扫四周,却只有斜对面的一部车安静的停在那里,看见她出来,车门一开,沙逸轩颀长的身形一闪就下了车子,两条长腿徐徐的迈向她,“晚秋,走吧。”
“他呢?”她问,心里开始忐忑了,既是沙逸轩亲自来了,那就代表着冷慕洵应该是不会来了。
“不知道,先上车,有什么事回头再说。”沙逸轩的嗓子哑哑的,这几天要命一样的熬过每一分每一秒,娄千晴就是不肯理他,他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了。
“不上,你先走吧,我等他。”她固执的看着马路,仿佛只要这样看着冷慕洵就会出现一样。
“仲晚秋,他不会来的。”
“为什么?”她看也不看沙逸轩,仿佛看了就会动摇自己等待冷慕洵的决心似的。
“他走不开。”
“你骗我,他走得开的,他一定会来。”
沙逸轩咬了咬牙,只得道:“他现在跟敏秋在一起了,他不会再与你一起了。”
她的身子一颤,目光倏然转向沙逸轩,灼灼的看着他,她不相信,一点也不相信,“沙逸轩,你一定是骗我的……你一定是骗我的……”
“仲晚秋,我有骗你的理由吗?真的没有,我给你看一张照片你就明白了。”沙逸轩往怀里一掏,随即一张照片就递给了晚秋,“你看吧。”
颤抖的手接过,照片里果然有敏秋,还有冷慕洵。
只是,敏秋全身是血的躺在冷慕洵的臂弯上,她的眼神唤散,微张的唇角似乎在唤着:“阿洵……”
“这是怎么回事?你说,你说。”
“仲晚秋,那晚冷慕洵失踪之后你有没有见过敏秋?”
她摇摇头,她真的没有见过。
“这就对了,那晚,冷慕洵带着晓丹去找伍洛司要你需要的东西,他是以晓丹为要挟的,却不想伍洛司根本就不是人,他算准了冷慕洵不会对晓丹动手,所以,根本不管冷慕洵的枪口是不是对着晓丹的额头向他要东西,而是一枪射向了冷慕洵,那突然间的一枪却刚好被赶来的敏秋看见了,她冲了上去,她替他挡了那一枪,随即昏睡过去,一直到今天。”
“晚秋,你觉得以冷慕洵的性格他会撇下敏秋不管吗?况且,曾经敏秋是他那么深爱的女人,我想,你应该能听得懂我的话的。”
她无语了,她怔怔的看着手中的照片,手指落在女人的脸上,再是男人的脸上,久久也不能移开,为什么会这样呀?
“他们一直在一起,他陪着敏秋在国外治疗,他在等着敏秋苏醒的那一天,晚秋,他若回来,就是对不住敏秋替他挡的那一枪,除非,是敏秋醒了。”
她的泪一下子汪洋了起来,“沙逸轩,你的意思是说他原本是想要回来的,可是因为敏秋醒不了,所以,他回不来,是不是?”
沙逸轩艰难的点了点头,道:“算是吧。”
“好,那你告诉他,我只要他见我一面即可,因为这是他的承诺,他答应过我的三年的相约,如果他不来,那么,我会死,只是见一面而已,他来了,我见了,我会放他离开,放他回到敏秋的身边,从此,再不打扰他们。”
谁人有谁人的固执,虽然沙逸轩说得好象合情合理,可她就是不相信冷慕洵会那么无情的不来见她。
三年前他竟然连退路都替她想好了,这样的男人不可能心里没有她的。
若是有,那也不必一定要在一起,只要彼此都知彼此还好,那便足矣,这便是她此时的想往,一定要见一面,只此而已,她不贪求。
她徐徐走在马路上,沙逸轩只好开着车子跟在她的身后,也不知道她这是要去哪里,他有些着急,手中的手机已经不知道被他转了多少圈了,烦躁的吼了又吼,最终还是按捺住了打电话的冲动,谁也没有打过去。
晚秋走得不疾不徐,她记得T市里最高的那一栋楼的方向的,她也曾说过,若是他不来见她,那么,她就从T市最高的那一层楼上跳下去,从此,一了百了。
那么绝然的决心,此一刻的她什么都忘记了,一心只有冷慕洵。
沙逸轩眼看着她停在T市最高的那栋大厦前,他皱了皱眉,这才拨打了娄千晴的电话,“千晴,你快过来,晚秋要跳楼了,就是T市最高的宏远大厦。”
“我知道了,马上到。”娄千晴放下电话关了煤气炉子上的火就奔出了房间,甚至忘记了穿鞋子,雪白的脚丫在房间里在走廊的过道里,然后又到了室外的水泥地面上,她跳上计程车就直奔宏远大厦。
由头至尾,沙逸轩都没有拉过晚秋,亦是没有劝过她,就任由她一步一个台阶的走上T市的最高点。
风汩汩的吹来,吹散了她的长发,墨黑如缎。
沙逸轩带着欣赏的意味看着晚秋,如果她能激将出冷慕洵,那也未尝不可,他突然间想那一次就是他给她出的这个主意,而且一试便灵验了。
也是那一次,冷慕洵开始与她有了邮件上的往来。
晚秋脱了鞋子,慢悠悠的走到顶楼的边缘,她坐了上去,两只白皙的脚丫就那般的垂落晃动着。
她的唇角溢着笑,就是那么安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很快的,大厦下的人潮中有人眼尖的发现了她的存在,“你们瞧,顶楼有人。”
那一声让人潮中的所有人下意识的全都仰起了头,果然,一个女子飞扬着长发坐在顶楼的边沿上,只要她的身子轻轻向前一倾,她绝对的会掉下去。
那么高的楼呀,掉下来的后果大家已经不敢想了。
登时,报警的报警,想办法的想办法,大厦下面已经乱成了一团。
晚秋却全然不理,她似乎是在哼着一首老歌,细听下去,象是那首《约定》。
傻子。
不知道谁是傻子呢。
“晚秋,你别傻,那个男人不会来的。”娄千晴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幸好有沙逸轩的通融,不然,她真的不可能这么顺利冲上顶楼的。
“我等他。”她就不信这样满城风雨了,他依然不来见她。
有一种感觉,他一直都在她的周遭,却不明白他为何一直不出现,她不信沙勉轩的话,那男人一定是骗她的。
“这边……”
“不对,是这边……”楼底下,有人叠起了巨大的海绵垫子,以防她真的跳将下去。
恍若未见,她看着高远的天空,湛蓝的天多美呀,其实,活着真好。
“晚秋,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娄千晴还在试图劝着晚秋。
那边,沙逸轩已拿起了手机,“姓冷的,她已经要跳楼了,我豁出一张老脸让千晴劝了半天了,她却根本不理,好了,是死是活我都尽力了,我要带千晴走了,她都瘦了几圈了,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处理吧。”沙逸轩说完就按断了手机,然后快步走到娄千晴的身边,伸手一搂,“千晴,我们走。”
“那晚秋……”
“让他自己来,要么要死人,要么要活人,他自己懂得选择,走。”
两个人扬长而去。
微风里,是谁的长发还在飘扬。
空气里,是谁的歌声清澈如水声般悦耳。
没有人敢靠向那个女子,她静静的坐在那里宛若天外来客,却是下定了绝然的决心。
阿洵,你来。
阿洵,你来吧。
又有风起,有男声如梦一般至她身后轻轻飘来,“晚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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