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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却是,青葵将非欢压在木板上几个上勾拳几个下勾拳,为了不留下自己虐待门主的把柄,她特意找了那些被隐藏在衣服下面的部位来打,让非欢那是一个郁闷。
这个时候甚至是连反驳都不行,因为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做错了,不是吗?
是夜,乌云蔽日不见星辰。岸上三匹快马刚刚离去,前夜船上扣押的人质被来历不明的一群人救走,钟则遇袭受伤。
安都暴怒,料定凤扶兰被救走必定会回王都,便带着两位扈都先行。走陆路在王都之外劫杀凤扶兰。
而他顺流而下走水路,继续搜索沿岸地带是否有那人的同党在附近活动。
表面上是为了保护尊贵的皇族世子的安全,实际上是轻飘飘的架空了他。
他望着黯淡的夜空,黑压压的散发无形的抑郁气息。忽然想回到从前去,回到从前呆的地方。
即使那里空洞寂静,黑暗犹如棉絮温暖的包裹他。幽暗的烛光闪动,还有清水和布料的气息。
那时他还什么也不会,父亲还把他抱在怀里念书。不是父王,不是亡帝。而是父亲。
珍贵的,短浅的,水汽一样朦胧模糊的时光。然后被剪开,搅碎,愈合。扭曲成锐利的锋芒,别离的征兆。战火撕碎旗帜,尸体堆积成山。有人推着他去坐上高处的位子,以正统血脉自居,势必要取回皇位正江山之名。
父债子偿,父业子继。
挣扎着却不敢反抗,无从的适应着。怎么用坚韧的丝线套上一个人的脖颈,怎么用隐秘的方式撕碎一个人的意志。拼凑着,等待着。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这些事情究竟是为什么,只是从小就被这些人推上了那个位置,不顾他的意愿。
其实他觉得非常的孤独,没有朋友没有任何人会关心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样的,每次按照那些人的要求做着事情,即便是这一次的追杀也是如此。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他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么的清晰又生动,只是他的头脑突然变得清醒了许多。
为何自己要想到她呢?他们明明就是敌人啊,或许从他们追杀她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决定和自己不死不休了也说不一定。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殿下为何郁郁寡欢?”
凤衍没有回头,只因这个声音他知道是何人的。
银发灰袍的翌都长老踱步走出,与他并肩。“老者是否能排解一二?”
这位最信赖的长者站在他身边,凤衍反而觉得自己难以吐言。只得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翌都可知道那天在船上削断钟则手筋那个人?”
“斩断你丝弦那人?”翌都更一针见血,凤衍点头。
“一桩陈年旧事罢了。”翌都含笑答,他脸上本就皱纹横布气度含蓄和华,没有半分来自长者的锐气。倒是更像乡野间居草庐种桑麻的普通老人。“我虽没见到他,倒也知道几分他的渊源。”
凤衍心里发出雨珠落地的一声轻响:“那……”那人果真是钟则所说的叛徒,昔日的同门,如今所对的强敌?
“曾经的上荒,一共出了两个叛徒。”翌都灼灼的望着他:“还有一个你可知道?”
天际传来滚滚雷声闷响,看样子将有暴雨倾盆。
他几乎完全被翌都的言论震惊,一个叛徒的消息已经足够让他咋舌。原来昔日的上荒,森严的皇座之基,竟然相继出过两个叛徒?
让他震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回话。
雨点重重落地,将一切都洗刷殆尽。连带着翌都的话,一起没入江中,激起朵朵浪花。
“安都此去王都,离不开那个缘故。倘若他确认了此事,上荒的剑下,不过再多两个亡魂。”
暴雨骤然而至,凤衍回到船里。他颤抖着点上蜡烛,烛火跃然,点亮室中一隅。昏黄颜色铺满所及之处,却不能使他平静半分。翌都说出的那番话历历在耳,每一个字都如刀片,迟钝慢吞吞的割开心房,灌进冰冷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