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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郡主轻轻地笑,“薛姑娘莫要着急,来日方长,一时得意又非终生得意?不过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罢了。”
这样的话,姑母也说过,此刻从宁妃娘娘嘴里说出来,竟然觉得异样亲切,成王败寇,自己失利了,没人记得自己。
还记得来安慰这样一个失败者的,竟然是素无往来的宁妃娘娘,让薛灵薇心底浮起一点点的暖意,仿佛一丝阳光照到坚冰上的微暖,虽不足以融化坚冰,却至少没有了那种彻骨的冷意。
“娘娘宠冠六宫,圣眷正浓,何以说出这样感伤的话?”薛灵薇道。
安宁郡主脸上没有了往日那种春风得意受尽荣宠的盎然,轻轻一叹,“我再受宠,也不过只是个异国郡主,仿佛无根之水,无橼之木,表面上看我风光无限,可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说不定有朝一日说没就没了。”
停顿了片刻,她又娇侬软语道:“这番话我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今日见了薛姑娘,倍感亲切,说了些不合时宜的话,薛姑娘不会介意吧?”
薛灵薇摇摇头,人最痛苦的时候,最需要的就是有人陪着自己,倾听自己的痛苦,仿佛这样,痛苦就会少一分,痛苦是拉近人与人关系的一剂良药。
有了宠冠六宫的宁妃的悉心陪伴,薛灵薇终于可以不再那么痛苦地忍受着那些“福禄鸳鸯”“天作之合”“凤凰于飞”“百年琴瑟”的刺耳恭贺语。
安宁郡主盈盈含笑,“薛姑娘有空的时候可以多到我宫里坐坐,今日得见薛姑娘才情高雅,我倒是想引以为知己,不知薛姑娘可否赏脸?”
薛灵薇忙得体道:“宁妃娘娘美意,臣女却之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