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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到一刻钟,患者就睁开眼睛醒了能够说话,气色也好多了。
曲郎中给患者喂了李晶晶给的止烧药粉,就与患者亲人把患者抬出院子。
一直站在院子外焦急等待结果的小桔村人见到患者活下来了,得知明个李晶晶还会赠药治他的咬伤,都十分激动高兴。
李云霄从院子里风似的跑出来,将一只黄澄澄的大鸡腿塞给五、六岁的小童,道:“送给你吃。”
小童拿着鸡腿感激的笑了。
李云霄高声道:“我妹妹让你明个来给你爹取药。”
小童目送李云霄离去,舍不得吃鸡腿,狠狠咽了一下口水,走到患者老爹跟前,道:“爷爷,今个你过大寿,你吃吧。”
患者老爹背驼得更厉害了,泣不成声。
他领着家人朝院子跪下重重磕头,高声道:“李大药师,多谢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回去把您的名字写成长生牌供起来。”
众人在温暖的屋里继续吃着酒菜,除去久经杀场的李炳、何敬焱、邓影,其余人情绪多少受了影响。
何义芸本是有些沮丧,转念想到李晶晶药术越高明,皇弟的病越有可能被治好,心情突然间大好,脸上有了笑容。
她等用饭之后,便把李云霄带回客房,引着小家伙说李晶晶的事。
“我妹妹是大药师,药术可厉害了,连广明子大药师爷爷都说没她药术高明呢。”李云霄哪知何义芸是来打探李晶晶的药术,自豪的道:“我妹妹救了好多的人命啊。”
何义芸摇头道:“小晶娘年龄那么小,真有那么厉害?”
李云霄急道:“真的啊。我妹妹从去年开始就用药救人命了。”
何义芸问道:“那你给我说说她都救过谁了?”
李云霄足足说了一个时辰,见何义芸终于点头认可了,扬起两道粗粗的眉毛,大声道:“妹妹是我的啊。”
他出了客房,隐约觉得不对劲,想想就去找李晶晶,见她竟然没在药室,就去卧室里找,终于在曲氏与李炳的卧房找到她,小声道:“妹妹,公主问了我好多关于你救人命的事,我都告诉她了。”
李晶晶菀尔道:“你不说她也会问别人的。”
李云霄见李晶晶难得的没有生气,欢喜的双手抱着她,眉飞色舞道:“妹妹,你今个好厉害,公主跟两个大宫女医师都很佩服你哦。”
李晶晶摇头道:“奇怪,公主怎么不直接问我,然后当面夸我呢?我好想让她当面夸夸我哦。”
邓镜拍门得到允许进来,张口就跟李炳说起了军事。
曲氏知道要回避,便带着龙凤胎出去了。
贺氏请着曲氏到了卧室,跟她商议何时离开曲家村,搬到御赐潭州开国侯府的事。
“你爹的骨伤未痊愈呢。”
“自是等着过了十天,爹的骨伤好了才搬。”
曲氏缓缓道:“再过几十天就过年了。”
贺氏心里着急,可是不能表现出来。轻声道:“娘,咱们家受封的事,已经在湖南道传开了,今个已有十几位官员来探望爹爹,被敬焱的亲兵拦下了太和镇,不让他们过来。”
曲氏惊诧道:“消息传得这么快?”
贺氏点头,道:“爹爹骨伤未好,咱们在此多住几日无妨。十日后,爹爹能走了,咱们再不离开曲家村,也不接见湖南道的官员,会被小人借机告御状,说咱们嫌潭州开国侯府小,不愿意去住。”
曲氏忙道:“那咱们就十日后搬到潭州去。”
贺氏低声道:“敬焱告诉我,公主要在咱们家住十日,王爷与国公爷都是陪着她的。”
曲氏疑惑道:“公主怎地在咱们家住这么久?”
贺氏俯在曲氏耳边说了几句。
曲氏脸色大变,连忙道:“这可使不得。”
贺氏点头道:“娘,我跟你想的一样。皇家何等尊贵,岂是我们家能高攀的?”
她心里打定了主意,便是何义芸再好,李家也不能有个皇家嫡公主媳妇。
李家不需要靠着与皇室联姻博宠。
她可不想与曲氏天天过得像供着祖宗一样捧着何义芸的日子。
曲氏立刻就把去病找来,道:“去病,你的学业不能耽误了。你回书院安心读书。娘等着你科举考个功名!”
贺氏为了不让李云青多接触何义芸,也不想让他被邓镜赖成孙女婿,派他去潭州探望贺慧淑,而后去潭州开国侯府收拾安排新家,不用再回曲家村。
次日李去病就离开曲家村,以侯爷世子的身份去了潭州书院。李云青则带着贺氏的亲笔信去了潭州秦国公府。
曲春带着已经七岁的花花及花花堂伯的小儿子来到了李家。
曲春比前瘦了二十斤,却比以前精神多了,握着曲氏的双手,感激道:“花花堂伯今个早上就好多了,已经能坐起来吃饭了。”
“他可是一家之主。家里头四个儿女,都张着嘴等着吃饭。上有老下有小。他的身子赶紧好了吧。”曲氏马上就要离开曲家村去潭州,以后再见到曲春就难了,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曲春道:“他是个极老实忠厚的,不会说谢恩的话。让我把他家里秋天的干菇送过来,还怕你们家嫌弃。”
花花低着头把大概十斤半袋子干菇放在曲氏脚前。她一直竖起耳朵听着,希望能听到李晶晶的声音。
“这么多干菇。太客气了。我家晶妹子给认识的人制药,从不收银钱。”曲氏打开袋子,见是晒得很干的蘑菇。
这样好的干菇卖到镇里的酒楼一斤值三十个铜板,十斤就是三分银钱,对于花花堂伯家可是不小的数目。
花花堂伯的小儿子抬起头央求道:“奶奶收下我家的干菇吧。”
李晶晶推开堂屋的门进来,微笑道:“奶奶,把干菇收下,这是他家的心意。”
花花笑着跑过来,亲热的叫道:“晶妹子。”
曲春嗔怪道:“花花,给你讲了要叫晶县主。”
花花忙红着脸改口道:“晶县主。”
李晶晶笑着跟花花说了些话,就把特意给花花堂伯制的药交给了曲春,而后带着花花堂伯的儿子去找何义芸。
明珠、银珠给小家伙把过脉,何义芸这才亲自给他把脉,道:“他娘生他时身子定是虚弱的。”
小家伙目光怯懦,嘴唇紧抿,不敢吭声。
三女确诊后给李晶晶说了小家伙的病情,让她给小家伙制一些增强体力的药。
李晶晶拍拍小家伙的肩膀,道:“快谢谢她们给你诊断。”
小家伙赶紧跪下磕头,感激道:“多谢三位医师。”
何义芸红着脸轻声道:“我还未通过医师考试呢。”
李晶晶领着小家伙去了药室,给他把过脉,送给他几瓶小药,道:“你的身体弱,光是吃药不治根本。以后你每天早起空得肚子跑五里路,坚持下去,身体就能好了,什么药都不用吃。”
“我身体好了就不用花家里的银钱买药。我听你的话。”小家伙目光坚韧。
贺氏昨晚就把李云霄的一些旧衣服收拾出来与自己、李老实的几十件四季旧衣裙打成一个大包裹,送给小家伙。
她的身材跟小家伙的娘差不多,李老实比小家伙的爹略胖点。
她们夫妻已经是侯爷、县主,以后不穿普通棉制旧衣,放着也是浪费,就送给需要的人。
曲氏给小家伙送了十斤米、五斤猪肉,包了个四百铜板的红包说是提前给了压岁银钱。
小家伙得了药、衣服、米、猪肉,还得了银钱,喜得跪下磕头。
曲春来时提着两只公鸡,曲氏给她十斤猪肉、五斤白面,又给花花封了一两银钱的红包当压岁银钱。
曲春瞧着花花打开的红包,实是不好意思,摇头道:“你给的太多了。我不得收。”
曲氏真诚的道:“春姐,潭州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你要是来潭州游玩,没个地方歇脚就来找我,多的没有,管吃住没问题。”
“我要去潭州你家,那就是专程去看你,不会是去游玩顺便去瞧你的。”曲春说的是实话。
她家的家境在村里只能算是一般,还没富裕到去潭州游玩的程度。
李晶晶凑过来道:“春姨奶奶,你要是来潭州看我奶奶,你来回的开销,我给出了。”
曲春笑道:“晶县主是想要你高兴,她真是孝顺你。”
花花把红包交给了曲春,等着快要走了,终于从怀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粉色绣着几朵紫色小菊花的荷包,双手交给李晶晶,怕她瞧不上,小声道:“我绣得不好。”
“你绣的比我好多了。我现在最烦的就是拿针线。我娘每回一教,我就让我二哥把我娘弄走。”李晶晶打开荷包,里面有一个黄色的平安符。
她心里感动,上前拥抱这个每年都来好几次看她的小伙伴,道:“花花,我以后看到这个荷包上的花,就想到你。你要保重。”
半夜,曲家的小邓氏早产生了个儿子,虽说只有七个月,体重竟有五斤二两,身体康健,母子平安。
曲快手大喜,清晨便放了九挂鞭炮,因曲多刚去了潭州书院,又不是凭着真本事考进去的,就不叫他回来,只给他写了封信,让他知道此事。
李家送了二百两银钱。曲快手夫妻十分感激,曲家正穷着,李家借机雪中送炭,还不让他们感到尴尬。
曲氏、李老实夫妻、龙凤胎都过来瞧看了小婴孩。
曲族人纷纷来道喜,都说曲家双喜临门,曲快手的妹妹曲珠当了一品诰命夫人,小邓氏又生了第二个儿子。
正好曲氏、贺氏都在,曲族人把李家人好一通夸。
林氏在屋子里已经被小邓氏再一次生出儿子的事气的半死,去了半条命,这下听到李家飞黄腾达,贺氏竟是成了三品县主、开国候夫人,气得七窍生烟,吐了一地的血,剩下的半条命也去了。
李家人因家里有贵客,就不在曲家用午饭,都回李家了。
邓氏忙得脚不离地,也未忘记给林氏送午饭,打开铁门,见着林氏躺在床上,地上一大滩刺目的鲜血,吓得尖叫一声。
曲快手正在与老族长、曲顺吃酒,还有曲顺家的田氏也在,闻声都跑过来。
邓氏抚着胸口上来一口气,气得哭道:“林氏早不死晚不死,非要在我二曾孙出生当天死了。”
“多伢子刚去书院,后年是要参加科考。林氏死了,多伢子就得给她守三年孝,不能参加科考。林氏这个蠢妇真是克他。”曲快手脸色铁青,恨不得将林氏的尸体抛进山里让野狗吃了。
田氏觉得无比的晦气,不再看第二眼,出来跟曲顺低声道:“林氏妒心太重,竟是气死的。”
门外还有曲族人笑着提着礼物来祝贺曲快手得了二重孙,曲顺板着脸过去拦着了,又叫族人相互转告,林氏逝世了,曲家添人的喜事变成了减人的丧事,都莫来曲家给曲快手夫妻添堵了。
小邓氏在卧室床上躺着,旁边是两个儿子。她早产生下二儿子不到半天,身子虚着,睡梦里仿佛听到曲快手骂人,醒来四周安静无声。
她着急下奶水,把刚会走路的大儿子叫醒,让他去外头喊邓氏。
好一会儿,邓氏低头进来给小邓氏端来热呼呼的鸡汤与鸡肉饭。
小邓氏正饿得慌,狼吞虎咽吃光了饭菜,坐起来给二儿子喂奶,抬头瞧着邓氏盯着自己怀里二儿子抹眼泪,心里一紧,问道:“奶奶,您怎么哭了?”
邓氏知道这事瞒不住,便道:“你婆婆林氏死了。我跟你爷爷商量,她再无德混帐,也是你爹的原配妻子,你夫君的亲娘,还是给她办个过得去的丧事。”
小邓氏眼泪止不住的落到了二儿子娇嫩的脸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