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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领兵在外,外臣当不过问使君家事。”张允一脸凝重地说道。
刘琦回身面向帐外,“表兄何必如此,此地仅有汝吾亲近之人,别无外人,汝吾手足二十余载,莫非,还不能交心否?”
张允陷入了沉默,他内心在激烈地做着抉择。
“今日表兄可是未见战场往公安而来?”
张允面色微变,“公子言下何意?”
“水师不往公安,自是往江陵而去,实不相瞒,吕蒙都督已率军登临江陵城外江岸,周泰将军已向西攻占南郡数县之地,魏延将军已率军切断江陵、公安退路,而此番送吾到此的,便是新任江夏都尉徐公明将军,他虎卫营兵马与蒋钦都督已行至城外十五里外,随时会对此城发起进攻。”
张允听着刘琦将江东军的调度一一道来,突然叹了口气,“那甘宁,可是已往北而去?”
“正是。”
“向朗文弱,治军不如吾等粗鄙之人,治理一方尚可,若要他与甘兴霸这等当世勇将争锋,怕是必败无疑,如此,章陵失守,甘宁可顺势南下,驰援赵云所部,则霍峻只能退守江陵……”张允瞪大双眼看向刘琦,“汝是要吾归顺吴侯,弃仲业将军于不顾?”
刘琦微微摇头,“仲业将军乃吾父心腹大将,乃是吾荆州脊梁,吾会亲自去他帐内,请他来降。”
“不战而屈人之兵,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好一个庞士元,听闻江东方山书院的三位山长将其称为凤雏,当真有经天纬地之才。”
“公子,今日若汝走不出此城,当如何?”
刘琦淡定地看了他一眼,“淮河边上,声势大作,最近一两月,皆有战事,但民夫聚集至淮河边上却不多,汝可知为何?”
“攻城器械,已由大批民夫押送,赶往南郡?”张允寒声道。
“正是。”
张允平复好复杂的心思,似笑非笑地看向刘琦,“吾荆襄细作得知,吴侯刘奇,已命步骘为荆州刺史,公子莫要诓吾,那吴侯,当真允诺汝这荆州刺史之职?”
刘琦迎着他这熟悉的目光,神情有些恍惚,数息之后,他避开张允的目光,“吴侯上表请天子封吾为关内侯是真,亦允诺一州刺史之职,却非荆州。”
“何地?”
“豫州。”刘琦叹道。
“父辈经营之地,却不为自己所得,公子便如此心甘情愿为其卖命?”
“蝼蚁之力岂能憾动泰山?”刘琦退到自己的长案后落座,自顾自地拎起茶壶。
“如今江东各地镇守之兵不多,却四面为战,攻吾荆州之兵,不过三成兵力,却能将吾南郡、章陵二地合围,表兄以为,若刘奇兵精粮足,还能守上几日?”
张允默不作声,自他从刘琦口中一一得知江东情报,抵抗之心便已消失了。
为何吴侯刘奇允许眼前的病公子对自己直言无妨?那便是因为刘奇,肆无忌惮。
如同昔日曹操之父死难于徐州,曹操未曾发兵之时,陶谦便已吓得唯唯诺诺,曹操发兵之后,更让徐州军民胆颤心惊。
如今的江东军,有这个雄厚的本钱。
连战连捷,斩严虎、降王朗、杀孙策、灭袁术、败曹操,还有荆南之战,赤壁之战,闭眼回想起这些战绩,张允心中犹豫不决。
“吴侯来时,予吾一道诏令,若表兄愿追随吴侯,中兴汉室,愿上表表兄为章陵太守,晋右更爵。”
“章陵太守?”张允眼中有些意动,“这右更爵,却是太低,某非吾还不如那刘勋之辈?”
刘琦顿时大笑,“表兄且不知,一郡实权太守,远比吾这遥领州牧好上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