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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闱在二月初,考完后半个月放榜。
佑哥儿等人都参加了今科春闱,陈小宝儿也在亲爹亲娘的鼓励和嫡亲祖父陈尚书的“激励”下参加了春闱考试。
据陈湛说,陈尚书是这样激励嫡长孙的:“考不中春闱,也别惦记娶媳妇了。什么时候考中进士,再娶妻成家。”
陈小宝儿被“激励”得埋头苦读四个月,连陈府的大门都没出过半步。
也不知陈小宝儿能否创造奇迹。
谢明曦目中闪过笑意,从湘蕙手中接过榜单,第一眼,便看到了熟悉不过的名字。
顾山长探头一看,立刻笑道:“好!好!好!真没想到,佑哥儿这般争气,竟考了个会试第一!真是太好了!”
会试过后,还有殿试。过了殿试,才能真正定下名次。
不过,佑哥儿显然没有会被天子踢出首名的忧虑。新科状元的名头,是板上钉钉的了。
佑哥儿也是顾山长看着长大的,佑哥儿这般争气出息,顾山长自是高兴。
谢明曦目中闪出笑意,又看了下去。
李氏兄弟也都在榜上。
钰哥儿比钦哥儿读书略强些,秋闱时也是钰哥儿名次高。可此次春闱,钦哥儿考中六十七名,钰哥儿却跌落至二百八十多名。春闱只取三百进士,钰哥儿差点就名落孙山。
个中原因,谢明曦心中了然。
新年一过,赵长卿便迅疾为蓉姐儿定了亲事,正是楚家的六公子。
这个消息一传到李家,钰哥儿当时就病倒了。养了半个多月,挣扎着去参加春闱。在如此重击下,钰哥儿尚能考中,不能不说是好运道。
顾山长看到钰哥儿的名次,也是一声长叹。
只是,蓉姐儿亲事已经定了,说什么都无益处。顾山长索性一字不提,继续看了下去。一直找到最后一个,也没陈小宝儿的名字。
“小宝儿苦读四个月,还是没考中。”顾山长颇有些惋惜。
谢明曦笑道:“小宝儿今年才十五岁,这科没中,过三年再考也无妨。下科能考中,也是年少得志,十分难得了。”
可不是么?
三年一次春闱,每次只取三百进士。每一科的进士,大多苦读了十余年甚至二三十年,年龄多在二十余岁到三四十岁之间。
十几岁的年轻进士,一科也只寥寥几人罢了。
顾山长转而笑道:“我是替小宝儿担心。这榜单一出来,陈尚书回府定要动手揍他一顿。”
谢明曦挑眉一笑:“这倒未必。陈尚书喜欢揍儿子,对孙子未必下得了手。”
……
如果陈湛听到谢明曦这句话,一定会心有戚戚焉。
没错,陈尚书确实失望又恼火。回府训了陈小宝儿一顿,撵他去书房读书。陈尚书心中犹不解气,又将陈湛喊到面前叱责一顿。
陈湛要是不吭声也就罢了,偏偏陈湛是个嘴欠的,被叱责时出言反驳:“我听说过子不孝父之过。难道儿子读书不争气,也要怪亲爹不成?这么说来,我们兄弟几个,除了我考中进士,几位胞弟最多就是举人功名,难道也要怪父亲督促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