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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业八年,初春二月,春寒料峭。
颍川王三位藩王依旧“重病”不起,三位藩王世子各自上了一份奏折。奏折里的内容大同小异,归纳起来只有一个主要内容。
亲爹卧榻不起,身为人子,理应随塌伺候。一众儿孙也不敢离床榻左右。恳请天子再宽容一段时日,容他们一尽孝心。
大朝会上,天子盛鸿听完奏折后,神色森寒,冷笑一声。目光掠过众臣的脸孔:“诸位爱卿听了奏折,以为如何?”
话语中透出的冷意杀意,百官们听得分明,心里暗暗一凛。
颍川王等人的举止,已令天子动了真怒!
老臣们还在斟酌言辞,想着如何劝慰天子平息怒气,不要轻易动干戈。
已有年轻的官员挺身而出,朗声启奏:“皇上,众藩王奉旨归京,颍川王河靖王彰德王因病不能成行,也就罢了。皇上下旨,令他们交出藩兵,由世子领着家眷归京。他们以种种借口拖延至今,狼子野心,毕露无疑。”
“这等行径,绝不能姑息。”
第一个挺身而出的,果然又是陈湛陈言官。
陈湛以言辞直接犀利闻名朝堂。亦是天子最信任的心腹最锋利的刀刃。
陈尚书抽了抽嘴角,看儿子那副慷慨激昂的模样,就觉得手痒想揍人。
陆迟为人温润,颇有君子之风。说话时不疾不徐:“皇上曾下旨,严令众藩王家眷启程归京,否则,便以谋逆重罪论处。颍川王等三位藩王,一再拖延,没将天子圣意放在眼底。显见他们已有了不臣之心。”
“这是欺天子年轻,蔑视朝堂。微臣恳请皇上下旨平藩。”
此话一出,陆阁老眉头跳了一跳,迅疾扫了长孙一眼。
所谓平藩,便是出兵,以武力收回藩地。陆迟一张口就是平藩,自然是因为皇上早有此打算。
赵奇一张娃娃脸,也出奇地严肃正经,拱手启奏:“微臣附议,请皇上下旨平藩。”
很快,陆续有官员出列,拱手附议。先张口的,多是年轻官员。沉稳持重的老臣们,也逐渐有人张了口。其中,便有坚定支持平藩的谢尚书和萧尚书。
赞成平藩的官员,占了大半。偶尔有人谏言,说什么不宜轻起战事之类,很快淹没在一片支持声的浪潮中。
平藩声势已成。
五位阁老心中略略盘算一回,最终也张口表态。
盛鸿面上怒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天子的威严和冷冽:“诸位爱卿的提议,颇合朕意。平藩之事,势在必行。朕立刻下旨派兵,前去平藩。”
大朝会结束后,天子留下一众阁老尚书们议事,几位武将也被召进了移清殿。
要平藩,就得出兵。
要挑合适的武将领兵,要调遣兵力,要准备粮草辎重,要制定平藩的具体事宜。每一桩每一件皆要商榷。
……
归京的藩王们,也有资格参加大朝会。
大朝会一散,藩王们各自面色有异心思复杂地回了藩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