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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在与我谈过话后就消失不见了。我去跟徐孟达辞行时也没见到他。
端木究竟是谁的人?这个疑问在我心里一直纠缠不休。可我又找不到合适的人去问,以至于我在登上飞机的时候,还心有不甘地回首看地面。
去北京就三个人,我、薛冰和历玫。
三张座位,我恰好在中间。两边一边一个美女,都有着不一般的美丽。因此我前后座位上的男人,大都朝我投来猥琐的目光。
航程差不多四个小时,这是一段时间不长,却最令人寂寞孤独的时间。飞机不像地面上跑的车,没有风景可看。最多就是白茫茫的一片,让人想起电视里神话故事的片段。而且飞机的窗户很小,我坐在中间位子上,想看白茫茫的云海机会都没有。
薛冰靠窗,历玫靠过道,我在中间。
飞机里空调开得很低,有人已经叫空姐拿来毛毯盖上了。
我左右各看一眼,挥手叫来空姐,也拿来两张毛毯,给她们各自盖上,自己找出一本书来,开始心不在焉的看。
眼睛看着书,心却不在书上。脑海里一直回荡着端木的话。
从端木的话里,我几乎能揣度到他并不是徐孟达忠实的走狗。徐孟达是一心要置人于死地,而端木仿佛要将徐孟达的想法化解于无形。
端木选队站?我轻轻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依端木目前的位子和资历,他尚无选边站队的资本。就好像我一样,我们都是处级干部,在地方确实是个不小的官。但要放到大地方去,屁都不是。
处级干部在中国多如牛毛,比如像北京这样的大地方,一块砖头扔出去砸死十个人,必定有八个是处级干部。
一个还没资格选边站队的人,最大的可能就是受人恩惠,嘴软手软心也软了。
但谁会给端木恩惠呢?端木出身农家子弟,至今家里也算不得富裕人家。据他说,他家四个兄弟,除了他一个人读书出来当官做员之外,其他的三个兄弟都在家里跟牛屁股。其中最小的弟弟早几年进了当地派出所当了一名协警,混得还不错。
一想到派出所,我的心便咯噔了一下。
难道端木真藏着事?
机舱里很安静,半个小时不到,已经有人发出轻微的鼾声。
我抬头扫了一眼机舱,大多数的人都低着头,要不闭目养神,要不读书看报。
历玫身上盖着毛毯,看到我去看她,她嘴角一弯,笑出一个弧度。我报以微笑,正要转脸去看薛冰,历玫却悄悄问我:“你冷不?”
我摇摇头,说:“我没事,还好。”
历玫双手都在毛毯下面,毛毯盖到她下巴边。这样子让我想笑。
“她睡着了。”历玫轻声说:“说真心话,这个薛老师好漂亮哦。”
我笑笑没搭理她。
历玫见我不接话,也没了兴致,撅起嘴巴说:“我也睡了。”
她果真闭上了眼假寐不再理我。
我转过脸来看薛冰,这一看把自己吓了一跳。薛冰正张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看着我。
我刚要开口说话,发现她的眼珠子快速地转动,随即,毛毯底下伸过来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
我有些慌乱,要是被历玫看到了,我是无法解释清楚的。
我微微用了一点力,想要挣脱她的手。她却使劲抓着,让我挣脱不出来,并且将毛毯盖上来,将我们的一双手都遮盖在毛毯下边。
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我,眼波流转,哀怨与风情齐飞。
我不敢与她对视,眼神乱转。
对她,我太熟悉了。
她突然浅浅一笑,指甲在我手心里挠了几下。这是我们曾经的小动作,这个小动作让我多少次柔情蜜意,多少次心潮澎拜。又有多少次失魂落魄,多少次魂牵梦萦!
我不敢动,任由她挠,尽管痒得难受,我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突然历玫这边动了一下,我刚想抽回薛冰握着的手,没料到历玫的手也悄悄伸了过来,她在我腰上轻轻地掐了一把,旋即抽了回去。
我转过头去看她,发现历玫抿着嘴巴在偷笑。她依旧微闭着眼睛,但我能看到她在偷窥着我。历玫一定看到了我们的小动作!
刚好空姐过来,我装作问洗手间,抽回了薛冰握着的手。
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两个女人已经坐到了一块去了。我惊讶地站着,不知道该坐还是不坐。薛冰先开口了,瞄了一眼空出来历玫的位子说:“傻站着干嘛?装模特啊!”
我讪讪地笑,只好坐下去,却不敢掉头去与她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