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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像水一样流去,我还在回味年的味道,年已经到了尾声。
从大年初一开始,我便开始忙着到处拜年。
大年三十的凌晨,我群发短信,将所有人的手机号码都发了一遍拜年短信。发出去的信息基本都有回信,唯有陈萌的短信,迟迟不来。
短信拜年在这几年开始流行起来。但不管如何热烈的语言始终赶不上见面的亲切。因此我在大年初一开始,按照自己排定的名单,逐一上门拜年。
第一站当然是市委陈书记,我开着车,带着儿子老婆直奔陈书记家。
陈书记很意外我的拜年,说我是他们家今年第一个登门的客人。莫阿姨坚决要留我一家子吃饭,说大过年的,不留下来吃顿饭,是对客人的不尊敬。
我陪着陈书记闲聊,心里却一直揣揣不安。
陈萌没回我短信,是生我气了?还是有其他原因?我第一站到陈书记家,就是想看看她回没回娘家。
一盏茶的功夫,门外便传来点点的叫声。
莫阿姨喜出望外去开门,门一打开,我就看到门口站着陈萌一家子。
她显然没料到我一家人会捷足先登她爸的家门,因此惊愕的神情直到她坐下来了还没散去。
何家潇过来跟我握手,在他面前,我是他长辈。
屋里突然多了几个人,本来有些清冷的气氛转眼就热烈起来。
点点不停的在屋里跑动,不时过来逗逗我儿子。
莫阿姨在陪着我们小坐了一会后,带着老保姆开始在厨房忙活。
我叫过点点过来,从身上掏出一个大红包说:“点点,来,伯伯给压岁钱。”
陈萌一眼撇到我手里的红包,惊讶地问:“这么那么多?”
我笑笑说:“作为伯伯,给侄儿压岁钱,是不论多少的。心到就好。”
陈书记慈祥地微笑,说:“小陈说得好,心到比什么都强。”
陈萌看着何家潇说:“年年乖,叔叔给年年压岁红包啊!”
何家潇听到这句话,神色显得有些尴尬。他拉着陈萌走到一边,低声说了什么,随即我就看到陈萌的脸上罩上来一层阴云。
我的表弟何家潇没准备红包!在他露出第一丝尴尬神色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了。
我来陈书记家是有准备的,我知道何家潇他们一家一定回来。他们都住在一个院子里,前后不到五分钟的路程。大年初一即便何家潇不来,陈萌也一定会带着儿子回娘家拜年。
当然,来陈书记家不仅仅是来看陈萌在不在,关键陈书记不但是我老丈人的同僚,而且是衡岳市最高的父母官。
还有一点我不想细想,虽然我现在名列省里干部序列,在没有正式任命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倘若遇到意外,衡岳市是我的根据地,大本营,不至于走投无路。
何况,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来陈书记家拜年。我一家人来,是各种关系纠缠的结果。
陈萌脸上的神色黄微微也看到了,她将年年往她怀里一塞说:“萌萌,看看我儿子乖不乖?”
陈萌接过孩子,在年年脸上亲了一口说:“丫头,幸福吧?”
黄微微满脸堆笑,搂着陈萌的腰说:“你幸福我就幸福。”
陈萌奇怪地看着她说:“怎么跟我扯在一起了?”
黄微微笑道:“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啊!”
黄微微的几句话,将何家潇没准备红包的尴尬冲得一干二净。陈萌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指着何家潇说:“何家潇,别怪我大年初一说你,你什么时候也有个心啊!”
何家潇嘿嘿地笑,从点点手里拿过红包说:“老婆,我借花献佛,红包我们转手给年年。”
陈萌呸了一声道:“大过年的,什么佛不佛的呀!我们可是人间烟火人家。”
陈书记看着两个儿女逗着嘴,挥挥手说:“都行,童言无忌嘛。”
陈书记的这个词将我们都逗笑了。何家潇在陈书记的眼里,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以至于他干脆说他童言无忌。这句话不是在责怪何家潇,而是带着浓浓的长辈关爱。
聊了一阵闲话,陈书记起身带我进他楼上的书房说话。
我按捺住蹦蹦跳的心,跟着他亦步亦趋上楼。
陈书记带我进书房,一定有很重要的话要给我说。
果然,他让我坐在硬木椅子上,自己坐到一张藤椅里,开门见山问我:“小陈呀,省里培训结束了,有什么打算呀?”
我立即站起身,认真地说:“陈书记,我是您的兵,我听从组织安排。”
他满意地微笑,招招手让我坐下说:“在家里,没必要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