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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子陌这种动不动就想毁灭世界给自己陪葬的黑化邪恶boss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他之前闲来无事的时候也曾剖析过自己,想来想去,发现自己虽然竭力想要避免成为自己亲生父母那样的人,但是由于基因、教育、成长环境等一系列的客观因素的影响,他终究是长成了自己最厌恶的模样。
楚家人仿佛天生就没长心,扒掉他们衣冠楚楚的皮囊,敲碎他们坚硬如刀的骨骼,里面流淌出来的,只怕是冒着寒气的冰沙。
他们的血是冷的,对着世间的一切都保持着高高在上的漠然与疏离,除了自己没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
楚海峰如是,楚阡如是,岑子陌……亦如是。
而希尔家的人就像优雅浪漫的孟家高配版,因为过于高贵的身份和权力,他们很少需要低头折腰来达成自己的什么目的。
然而一个凌驾于黑白世界之上的家族,子嗣却需要从最阴暗的深渊中挣扎出头,才有机会见到璀璨的光明。
所以无论是迷失在深渊的,还是已经游走在阳光下的,他们的内心深处都有一个铁匣子,外面锁着十八道锁,里面藏着自己腐烂生蛆的秘密。
他们抱着自己的“铁匣子”,就像里面封印着毁天灭地的“潘多拉”,带着与生俱来的厌世和疯狂,万事万物皆会化成一抔尘土,包括他们自己。
“死亡能带给我们不朽。”
所以每一位希尔都清醒又悲观的给自己安排了一个足够凄美壮烈的结局。
岑嫤如是,岑琮如是,岑子陌……亦如是。
而继承了父亲冷漠自私的血统,又融合了母亲厌世疯狂的基因,最终塑造了一个很不正派的大魔王岑子陌。
他冷漠傲慢,看淡生死,对别人的痛苦和喜悦无动于衷,尤其在知道自己活不长的时候又得了希尔家的少主权力,更是想要作天作地的翻出花样,给自己导演一出符合美学的“落幕”。
说白了,他就是老话说的“活着是个祸害,死了也不安宁”其中的典型案例。
但是当他遇到林窈之后,承自姓氏的微弱血脉居然奇迹般的占据了主导——
岑琮岑嫤的生母,那位真名不详的岑夫人,血脉里流淌着极高的艺术天赋和艺术家特有的天真浪漫,据说她当年是被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破格招录,然后在二十岁那年的个人画展上遇到了希尔家的上一任家主,成了他的情妇之一,因为异域风情和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很是得了一段时间的宠。
她为爱自断羽翼,在自己声名显赫的时候心甘情愿住进了与世隔绝的古堡里,她就像一朵脆弱的花,缺少爱情的浇灌与悉心的呵护后,很快就在古堡里默默枯萎了。
岑夫人浪漫至死以及唯爱而生的脾气秉性遗传给了自己未曾谋面的亲生儿女,甚至隔代遗传给了她的外孙子岑子陌。
这个“隐性基因”平日里不显,就像一只潜伏在血脉里的野兽,一旦被惊醒,就会以压倒性的强势占据他们岑家人的全部心神和理智。
她的女儿岑嫤终究走上了她的老路,爱上了一个没长心的男人后又得不到回应,在绝望中一点一点杀死了自己。
而岑琮倒是比自己的亲妈和妹妹幸运很多,他遇到了袁宁,爱情得到了回应,如今大权在握,家庭美满,除了有一个成天作死欠揍的熊外甥,人家真是过着神仙一样的生活。
而岑子陌爱上的却是个对情爱懵懵懂懂,却又很擅长“招蜂引蝶”的妖精。
融合了三种在别人看来都是神经病的家族基因的岑子陌依然维持着他的冷漠孤傲,但是却又忍不住为爱疯狂。
他像是一个偷换概念的诡辩高手,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林窈,没有什么不能牺牲,包括他自己。
但是每当林窈又给他“招惹”来一大票情敌时,他心里最悲观阴暗的“铁匣子”里就像有一只小拳头,从里面轻轻叩响,迫不及待的想要被他亲手释放出来。
因为在他的意识里,林窈是天下第一好,但是他却不够好,至少目前出现的几位重量级情敌,都是和他不相上下的。
周元晟可以说是年纪老,之前又对不起窈窈;楚阳可以说是太毛躁,一个没长成的二世祖也敢学着抢人?
但是百里鲲,一个和岑子陌“配置”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甚至还比他多了两块腹肌,居然也蹦出来凑热闹。
岑少主有一刹那很想质问苍天,他娶个媳妇儿怎么就这么难!
好不容易处理掉两个情敌,收拾了一群对林窈有不可言说的小想法的男明星,结果订婚之后来到好莱坞还不得安生!?
他觉得情敌的数量就像一道经典的小学数学题,他开闸放水,林窈开水龙头接水,不知道是排水快,还是加水快?
打击情敌颇有心得的岑少主忧心忡忡,等到他KO掉了百里鲲,窈窈会不会给他招来一个来自银河系的情敌?
不过濒临暴躁边缘的岑子陌却被一个隔着衣襟的啄吻奇迹般的安抚了。
他就像一只已经站起来龇牙咆哮,随时都要准备进攻的恶狼,但是被人家顺毛摸了一把,就老老实实卧倒,一边摇尾巴,一边眯着眼假寐。
他的不安、疯狂、冷血,她都看在眼里,并毫无芥蒂的全盘接受。
岑子陌忍不住想要让她再接受他的更多……
“这不是你拉着我拍床戏的原因。”林窈一脸冷漠,双手抱怀看着对面的男人。
她胸腔里滚过一连串的冷笑,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刚才在想什么,这男人很擅长自我幻想,每次受了刺激都会沉浸在自己是个凶残黑化大魔王的错觉中,但是她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什么危险性,充其量就是一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狐狸精。
你瞧,不管他们在谈论什么话题,最终都会“殊途同归”——
岑·狐狸精·子陌:我要和窈窈亲亲抱抱睡觉觉。
他拿起刚刚打印出来、纸张还残留着墨香和余温的新剧本递给他的女主角,一本正经道:“窈窈,唐人街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今天是没法在那里取景了,所以咱们只能转战酒店,把这段床戏拍出来。”
仿佛怕林窈不同意一般,他诚恳道:“咱们这部电影制作周期很紧,耽误一天都会损失很大一笔钱。”
林窈:“……”你坐在奢华舒适的“希尔小镇”里跟我哭穷?
她毫不掩饰自己目光里的质疑和谴责,而岑子陌的脸皮却刀枪不入,连象征性地红一红都没有,反倒眉眼带笑:“窈窈既然看不够,那就多看两眼,你我本是未婚夫妻,随便看,不必和我客气。”
林窈:呸!不要脸!
可是她这个“颜控”的毛病是治不好了,就算摘了情侣滤镜,岑子陌的颜值依然是她两辈子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也许因为他本来就不是完全的天朝人,所以当他染了一头暗金色的头发时,不仅不显得杀马特非主流,反而特别自然,如果他不摆出这么一副狐狸精的嘴脸,就是童话故事里的王子殿下。
林窈最终还是接过了“新鲜出炉”的床戏剧本。
上面的台词倒是很简单,她只需要重复喘息呻吟和几句“Sir”就好。
只不过当她的目光划过SIR这三个字母时,难免会想起在马里布别墅里他俩玩的“师生play”。
她抬眼看了一眼兼职编剧的岑大导演,他无辜地回视,她收回目光,确定他就是故意的。
林窈目光沉沉,盯着手里的剧本,突然笑了。
岑子陌敏锐地觉得这个笑容有些不怀好意。
她慢条斯理地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温柔地笑道:“我只是一名演员,自然是导演您说怎么演我就怎么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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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子陌之前拍电影,追求的是那种欲语还休的意境,俗称“拉灯党”,最露骨的也不过是《南风馆》里的一段“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叫)床戏。
所以林窈一度也是以为自己只需要裹在被子里“嗯嗯啊啊”叫几声就好,但是当她躺到道具床上后,发现调好灯光摄影设备的剧组工作人员都自觉地陆陆续续出去了,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虽然没拍过床戏,但是多少还是懂一点套路的。
需要露肉的女演员通常会在隐私部位穿上肉色安全内衣或者贴上肉色胶布来遮挡一二,反正她们又不是拍三级片,不能真的露点,只要影影绰绰露出一个光裸的后背就可以搪塞很多片子了。
然而林窈只是穿了一条单薄的黑色小吊带睡裙,什么安全防护措施都没有准备。
她当时没有多想,觉得以自家狐狸精的醋王程度,不可能舍得把她的身体展露给其他人看,所以很可能又是拍一段“拉灯戏”,也就她的台词尴尬罢了。
可是如果是“拉灯戏”,岑大导演清场做什么?
总不至于是他连她的娇喘呻吟都十分吝啬给别人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