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囚禁(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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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窈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

这个白眼在一片黑暗中,效果惊人。

因为这个从扶桑人手里把林窈截胡的“第三方势力”——唯一一个会叫她“君桐”的男人——周元晟都被这个白眼噎得停顿了两秒。

不过他的心理素质十分强大,假装自己没看见林窈的嫌弃。

他弯腰把林窈抱着坐了起来,然后取过床上的靠枕放在她的背后。

也许因为这是周元晟第一次做这种“服侍人”的小事,他既感到新奇,但是他的动作又十分生疏僵硬——

林窈确定自己并不是因为心理上的反感抗拒,向来娇贵挑剔的大小姐被这粗手粗脚的男人摆弄的并不舒服。

只是林窈现在正身患“抑郁症”,不仅反应迟钝,而且语言流畅性差,对答困难。所以她只能听天由命地把自己当成一个没有思想的玩具娃娃,任由十分有“少女心”的周元晟和自己“过家家”。

周元晟并没有打算让她一直身处黑暗之中,他抬手碰触了墙壁上的开关,天花板上的灯光霎时间倾洒而落,刺入林窈已经适应黑暗了的、茫然睁着的眼睛里。

即便她现在处于半傻半痴呆的状态,生理上的本能依然让她眯了眯眼,侧开头去躲避光源。

在视网膜渐渐恢复清晰之后,林窈才发现自己身处的这个地方是多么的……熟悉。

如果不是头顶上明晃晃的白炽灯,整间卧室都是按照一比一的比例,还原了当年摇光殿富丽堂皇的内室——

檀木作梁,蜀锦铺墙,镂空菱花的乌木窗上糊着一层描着花鸟鱼虫的翡翠色窗纱。

她躺在金丝楠木拔步床上,顶棚悬着桃花色的鲛绡宝罗帐,帷幔上绣着栩栩如生的洒珠银线海棠花。她就像躺在一片花海之上,而六月的晚风拂动花枝,漾起层层花浪。

也许是怕她热,所以周元晟特意用了掺了冰蚕丝的绸缎给林窈做了一整套的寝具。林窈的目光顺着金丝柳叶湖青紫葳大团花图案的银红色罗衾挪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的棉质睡衣已经变成了一件有些宽大的烟霞色的银纹蝉纱丝衣,隐秘又暧昧地裹在自己的身上。

这一切都昭示着周元晟是早有预谋。

在电视台直播的时候,他打入的那个探讨“穿越”和“重生”的热线电话并不仅仅是他心血来潮的一次挑拨离间——至少一计不成还有下一计——

这个电话成了一个引子,就是为了让已经沉浸在自己新生的幸福生活中的林窈重新“记起”她的真正身份——

你以为你真的是林家备受宠爱的大小姐么?

不,你不过是一缕来自异世界的孤魂。

潜意识里已经对自己的“新生”出现质疑的林窈接着就接拍了为她“量身打造”的剧本——《绝代佳人》。

他其实并没有做什么,不过是“小小”地透露出林窈其实是一个很缺乏安全感,对爱情和未来缺乏信任的性格,那个已经被嫉妒蒙蔽心智的女编剧就想到了一个如此绝妙的点子。

当周元晟看到《绝代佳人》的初稿的时候,他几乎是震惊的。

他觉得自己可能忽略了这些剧作家们的脑洞,因为即便柒染不知道林窈是穿越的古代人,她也误打误撞地利用岑嫤的人生经历最大程度上引起了林窈的共鸣。

而且岑嫤还是岑子陌的亲生母亲。

从柒染传回扶桑的消息来看,林窈的确在她剧本的引导下,一步一步走向疯魔。

他当时并不着急去见她,因为他知道,等到林窈电影杀青之日,就是他动手“摘取果实”之时。

周家和扶桑国都把自己的人混在了林家请去的心理医生里,但是林窈却和他们想的都不太一样。

在片场里日渐消沉忧郁的林窈无法完全脱离角色,但是她把岑嫤身上的性格特点和自己的本性进行了一定的结合。

于是她就成了现在这样一个画风清奇、更加暴力的抑郁症患者。

周元晟最开始是想过要从林家把她“接”出来的,他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划好了最不容易打草惊蛇的路线,然后才派出了伪装成心理医生的催眠师。

但是没想到岑子陌横插一脚,居然把林窈送进了医院,害的他三个月的精心谋划差点付之东流。

不过,好在他的“盟友”——扶桑人还算有用,他们居然动用了一个埋伏在天朝四十年的女特务,让她成为了林窈的护工。

在连续吸入低浓度乙醚蒸汽的十天后,扶桑人抓住了岑子陌离开、沈清行又在做手术的时机,把林窈迷晕,偷偷从医院里运送出来。

也不知道这个国家的人是真傻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居然真的把他当成了“盟友”。在他们等着那艘永远也不会等来的偷渡邮轮时,周元晟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们一网打尽,然后把林窈带走。

当周元晟看着林窈又一次躺在他为她准备的“摇光殿”里时,心里满满的满足和喜悦几乎是迫不及待得想要找到一个宣泄口——不然他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燃烧,致使那颗心脏爆裂而亡。

周元晟并不是一个情绪跳脱的人,他很少会有这种大喜大悲的情绪起伏。

上一次他有这种感觉,还是他上一世登基称帝,接受百官朝拜。

而现在,手掌下感觉到林窈颈动脉微弱的跳动,而她那双高傲得不肯把他放在眼里的鸣凤眼只能看着自己的时候,他觉得虽然自己已经失去了江山和皇位,但是本质上依然没有变。

他周元晟依旧是这个国家的权力至高无上的独裁者,并且轻而易举的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君桐,你消瘦了许多。”周元晟抚摸着林窈的脸颊,看似深情款款,但是却没有多少真情实感的怜惜。

他似乎有些不满道:“我还是按照当年的尺码为你准备的寝衣,可是你看,已经不怎么合身了……”

林窈缓慢地眨了眨眼。

周元晟也并不需要林窈的回应,他现在反倒觉得林窈思维迟缓也好,省的那张让他又爱又恨的小嘴儿又吐出什么狠心的字句。

他自顾自地接着道:“不管是林家还是岑子陌,很明显他们都照顾不好你。”

不知道是“林家”还是“岑子陌”这类字眼的刺激,林窈自从醒来之后第一次做出了反应——

她试着张了张嘴,艰难地震动自己的声带,黏黏糊糊的气音梗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不等她真的说出什么清晰的字眼,周元晟就已经不容分说地捂住了她的嘴。

他的神情带着一丝诡异的“恨铁不成钢”,仿佛一位谆谆教诲的好老师看着自己屡教不改的坏学生。

“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因为这些人出现矛盾和争执。”周元晟皱眉道:“你上一世从来不会因为这些不相干的人来忤逆我。”

林窈闭上了嘴,只剩下一双眼睛冷冷清清地看着他。

周元晟并不在意林窈小小的挣扎——

之前武力值爆表又爱怼天怼地的林窈就像一只炸毛的小野猫,现在拔掉她锋利的牙齿和尖锐的爪子,她的反抗都变成了情趣。

他松开捂着林窈下半边脸的手掌,温声道:“我会把你养的好好的,就像上一世一样。”

林窈现在觉得自己脑子里那台老旧到快无法运行机器终于被怒火点燃,开始发出越来越开的齿轮磨合的声音。

周元晟并没有注意到林窈的轻微变化,他喜滋滋地拿起旁边的日历,指着上面用朱笔圈出来的日期,笑道:“君桐,你看,现在距离七月七日还有不到十天,我决定把你的生辰定为我们的大喜之日,你可愿意?”

林窈不等他伸手阻止,就已经开口,含糊但是又坚定地说了一个字——

“不。”

周元晟刚才还春风满面的模样顿时变成寒风凛冽。

林窈明知道他生气了,但是还是接着磕磕巴巴道:“我……哪儿?”

周元晟的神态缓和了一些,也不知道他都自己脑补了什么,一厢情愿地解释道:“我们的新房就在这里——我还欠你一场‘摇光殿’里举办的婚礼,不是么?”

林窈:……你这不是脑补,而是该补脑了。

周元晟似乎想起了什么,眉眼含笑道:“我还记得你刚出道的时候演了汉代的那个陈皇后,汉武帝不是说过‘若得阿娇作妇,当以金屋贮之’么?我若得君桐作妇,自然也要准备一个金屋子配你才好。”

林窈:呵呵,你把“囚笼”说得真是天花乱坠,清新脱俗。

周元晟并不知道林窈在心里默默吐槽自己,他刚才还自言自语说得兴高采烈,转眼又阴测测起来。

他的眼神阴狠地盯着林窈,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意:“君桐你且放心,我们的金屋子,谁也找不到。”

林窈:……

现在她觉得自己心理还是挺健康的,真正脑子有病的是周元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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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子陌觉得,有势力又有心计的“第三方”嫌疑人,除了天朝第一世家的族长周元晟之外不做他想。

他并不相信一个会用“重生”和“穿越”这种伪科学命题来巧妙离间他和窈窈之间感情信任的男人,会仅仅打了一个热线电话之后就收手,主动放弃。

但是因为天朝并不是希尔家族的势力范围,如果他要是贸然搜查周家的全部房产和挑起世界战争也没什么区别了。

岑子陌之所以没有立刻让人破门抄家,倒是不在乎世界战争(……),而是他觉得以周元晟那个老狐狸的心计,如果真的是他最后时刻反水,劫持了窈窈,那么他一定不会把窈窈藏在自己那些已经公开的房产里。

天朝作为全球国土面积第二大、人口数量第一多的国家,如果周元晟打定主意要在这片土地上藏一个人,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从何找起。

但是岑子陌并不会因此而退缩,他向来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能。

于是他连世家交往之间最基本的礼仪都不顾,在没有拜帖和预约的情况下直接上门,“拜访”周家。

周家的祖宅和林家一样,警卫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没有许可连只苍蝇都不会飞进去。

要不是同样有着周家血脉的林空作陪,只怕周家门口就会因为进门许可问题发生一场枪战。

周家的建筑风格属于天西结合——天朝的基础韵味与西式的建筑符号和细节取长补短,外部空间布局有中式住宅围合的感觉,茂密葱茏的花园盆景沿着鹅卵石路错落有致地站成两排,古雅、简洁又富丽。

等到岑子陌和林空被周家的管家迎进主屋的时候,周元晟并没有露面。

他们两个坐在沙发上,等着那位据说正在书房里处理家族事务的周族长忙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家缺少一个主母的缘故,屋内灯火通明,却又显得异常冷清——繁复的灯饰却发出冷冽的亮光,四面高高的墙壁在柔软的地毯上投下暗沉的阴影,整座别墅都显得冰冷又没有人气。

周元晟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事实上,他在他们坐下五分钟的时候就出现在了楼梯上。

他仿佛什么都不知道,十分客套道:“不知两位光临寒舍,可是有什么要事想与周某人谈一谈?”

林空虽然自诩天朝第三聪明人(第一聪明的是小妖儿,第二聪明的是大哥林窎),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对这种试探来试探去的勾心斗角的“外交辞令”并不擅长。

他还是比较适合当个观众,看两只成精的“狐狸”牙尖嘴利,你来我往。

“今日贸然登门,的确是我的失礼。”岑子陌假笑了一下,只不过因为他现在寻人心切,所以连假笑都没有以往那么“真诚”了。

他接着道:“我知道之前和周先生闹了很多的不愉快,但是在眼下,周先生能不计前嫌,配合我一下。”

何止是“不愉快”,他俩上一次见面明明是剑拔弩张、你死我活了好么!

但是周元晟眉目不动,微笑道:“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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