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渣男辰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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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父皇,儿臣听宫人说母后这几天多梦之症又犯了,便过来看看,儿臣也才到。”李熙说道。

永昌帝点了点头,淡淡道:“坐下说话吧。”

“谢父皇。”李熙行礼过后,在永昌帝身侧的下首半搭着屁股坐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吕皇后接过林红奉上的热茶,亲自递到永昌帝手里,柔声问道:“皇上脸色怎的这么难看?可是又被御史台那帮人给气着了?”

永昌帝摆了摆手,接了吕皇后递来的茶,揭开茶盖才要喝,似是想到什么“啪”一声,又将茶盏整个的扔到了桌上。

吕皇后和李熙同时颤了颤,惶惶不安的朝永昌帝看去。

“老六这个废物,气死朕了!”永昌帝恨声说道。

一听是跟辰王有关,吕皇后和李熙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李熙默了默,起身抱拳道:“父皇想是与母后有事商议,儿臣先行告退。”

“你坐下吧,这事你迟早也要知道的。”永昌帝对李熙摆手,待得李熙再次坐下后,方抬头看向吕皇后,气呼呼的说道:“朕让你帮老六重新相看一门亲事,相看得如何了?”

“回皇上,臣妾心里已经有了几个人选,原打算哪天请了六皇弟进宫,与他商议商议,再做定夺……”

“跟他商议?他眼里除了个容芳华,还容得下谁?这事不必问他的意思,你看着哪家府上的小姐好,定哪家就是!”永昌帝气哼哼的说道。

吕皇后垂了眉眼,恭声应道:“是,那臣妾回头拟了个名单,皇上您也过过目?”

永昌帝点了点头,总算是心里的火消了一些。

吕皇后便使了个眼色给一侧侍候的林红,不多时林红便垂新沏了盏热茶奉了上来,吕皇后接在手里,揭了茶盖撇去上面的浮沫,又以手试了试茶盏的温度觉得能入口了,这才奉到永昌帝手里。

永昌帝这回没摔茶盏了,而是浅浅啜了一口,才又轻声说道:“皇后可还记得,当年容芳华在宫中失贞之事?”

“自是记得。”吕皇后点头,轻声问道:“皇上,怎的突然想起这事?”

永昌帝捧着茶盏的手僵了僵,稍倾,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朕记得当日,皇后与母后就差将皇宫掘地三尺,也不曾找出那个沾污容芳华清白人是不是?”

吕皇后点了点头。

“那个人,朕已经知道谁了!”

吕皇后和李熙同时抬头,目光错愕的看向永昌帝。

永昌帝垂了眸子,淡淡说道:“那个人,应该就是北齐的战王,韩铖!”

“啪”一声。

吕皇后手里的茶盏掉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下一刻,吕皇后猛的站了起来,“臣妾失仪,请皇上降罪!”

永昌帝摆了摆手。

一侧侍候的林红连忙上前拿帕子裹了手,将地上的碎瓷一片一片的拾了。

吕皇后这才一脸疑惑的看向永昌帝,犹疑的问道:“皇上何出此言?”

永昌帝便将韩铖这些年频繁派人进入东夏,日前自已又密秘来到东夏,上门求见容锦的话说了一遍,末了,抬头看向虽同样有惊诧之色,但还算是沉住了气的李熙,轻声问道:“熙儿,这事你怎么看?”

“儿臣赞同父皇的看法。”李熙想了想后,轻声说道,“虽然当年儿臣还小,但儿臣却是记得皇祖母当时也提出过,会不会是当日客居重华殿的外使。”

吕皇后闻言,点头道:“臣妾也记得,母后当日确实说起过,还派了人密秘查询,只是……”

只是,因为那些来使的身份比较敏感,而辰王当时又把事情闹得很开,那些来使得了消息后,生怕与自身沾上什么瓜葛,后来都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皇宫,离开了东夏。事情查了一个月,最后无疾而终!

吕皇后想起永昌帝刚才的怒火,默了一默,轻声问道:“皇上,六皇弟他……”

“这个蠢货,朕才跟他说了个开头,他便像当年一样,跑出皇宫去了,嚷嚷着要杀了容锦。”永昌揉了揉发涨的额头,不无疲惫的说道:“这么多年,怎么就还是这般蠢?一点长进都没有!”

吕皇后一听李逸辰闯出皇宫,往容锦府里杀去,不由便失色道:“皇上,那您看,要不要派人把六皇弟追回来啊?”

“朕,已经让司羽去追了。”永昌说道:“不过……”

不过以司羽的本事,对付李逸辰自是不在话下,可李逸辰必竟是王爷,司羽还能以下犯上不成?

李熙想了想,起身,说道:“父王,要不儿臣带人去看看吧?”

永昌帝看着身长玉立站在眼前的李熙,想了想,点头道:“也好,你去吧。”

“儿臣告退。”

李熙才要退了出去,不想身后又响起永昌帝的声音。

“熙儿。”

李熙步子一顿,回头朝永昌帝看去。

永昌帝默了一默,轻声说道:“见到你六皇叔,他若是不肯听劝,你告诉他,朕自有计较,他若是违旨不遵,朕……朕便夺了他辰王的封号,将他废为庶人!”

“是,父皇!”

李熙抱拳恭声揖了一礼后,大步退了出去。

这时,大殿里,便只剩下吕皇后和永昌帝二人。

永昌帝端了手边的茶盏,浅啜了一口茶水后,对吕皇后说道:“恺儿的亲事,你怎么说?”

吕皇后脸上绽起一抹苦笑。

她是中宫皇后,照理说这所有的皇子都要由她来安排婚事,只是,道理是一回事,现实却又是一回事。

没有得到吕皇后的答复,永昌帝不由便拧了眉头,目光淡淡的朝吕皇后看去,“怎么不说话?”

“皇上,恺儿新纳了一房侍妾,您可知晓?”

永昌帝听了吕皇后的话,不由便嗤笑一声,冷冷道:“恺儿也不小了,又没个正经的王妃,府里多个侍妾,这样的事,你也要拿来跟朕说吗?”

吕皇后眉眼间的苦色愈浓,她叹了口气,轻声说道:“那个侍妾不是别人,是清平候府的大小姐。”

“荒唐!”永昌帝手里的茶盏“啪”一声搁在案几上,瞪了吕皇后,不悦的说道:“清平候王苏只得王箴一子,哪来的大小姐?”

“臣妾原也不知道,后来才晓得,是清平候养在外面的外室生的,后来记在了清平候夫人的名下。”吕皇后说道。

永昌帝阴鸷的眸子,顿时便阴沉沉的盯了吕皇后看,“你与朕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吕皇后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若不曾记在清平候夫人名下,臣妾便只当是个玩意,可既然记在了清平候夫人名下,那就是嫡出,一个候府的嫡小姐成了王爷的侍妾,这恺儿的亲事……臣妾实在不知道要给他说个怎样的小姐当正妃,如此一来……”

永昌帝朝吕皇后看去。

吕皇后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如此一来,恺儿的正妃怕就只能从京都的国公府里相看,可这满京都的国公府,臣妾仔细打听了一遍,不是年龄不合适的,就是容貌配不上的,臣妾想着,要不跟元贵妃商议商议,可……”

“可什么?”永昌帝问道。

“可元贵妃说了,她这个亲娘还在,恺儿的婚事用不着臣妾废心,臣妾要真有那个意,不若就替恺儿向皇上求个情面,能不能把秦大人府上的小姐说给恺儿。”吕皇后一气说完,话到最后,一对杏眸已经是隐隐含泪。

永昌帝看着不复昔日娇艳的吕皇后,看着她既便是委屈的眼眶泛红,却仍旧倔强的轻抿了嘴,不肯让眼泪往下落的样子。突的便想起,当年他还不是皇上,只是康王时,他和她的第一个孩子,被发现淹死在府里的水池里,二子七窍流血躺在山洞里,她也是这样倔强的抿着嘴,哪怕泪如雨下,哪怕,嘴唇被咬破!却是不发一言,将所有心痛难过都深深的藏在了心里。

“徽瑜,”永昌帝握住吕皇后搁在膝上的手,沉沉的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是朕委屈了你。”

吕皇后隐在眼里的泪忽的便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扑簌簌的直往下掉。

那些眼泪尽数打在永昌帝的手上,他拍了拍吕皇后的手,“好了,恺儿的婚事你别管了,朕自有安排。”

吕皇后点了点头,微微撇开脸,抽了别在襟上的帕子,轻轻拭去脸上的泪,脸上绽起一抹浅浅的笑,轻声说道:“不早了,皇上还没用膳吧?是去丽嫔处用,还是……”

“让人摆膳吧,朕在你这稍微用些,回头还要有奏折要批。”永昌帝说道。

吕皇后连忙站了起来,咐吩林红让摆膳。

景祺宫。

元雪薇听完苏芷的话,不由便狐疑的说道:“好端端的就跟了发疯一样,往皇宫外跑,这是怎么回事?”

苏芷摇了摇头,“当时皇上身边是司大人,我们的人不敢靠得太近。”

元雪薇才要开口,忽的便“哈欠,哈欠”连打了几个喷嚏。

“哎呀,娘娘不会是冷到了吧?”苏芷连忙取了件大红的织锦披风,轻轻披在元雪薇身上,问道:“要不要,请了太医来把个脉?”

元雪薇摆手,“不用了。”顿了顿,轻声问道:“你说皇上去了凤仪殿?然后太子又匆匆的出了凤仪殿,往宫外去了?”

苏芷点头。

“你派个人去睿王府,把宫里的事跟恺儿说一遍,他知道怎么做。”元雪薇说道。

“是,娘娘。”

苏芷退了下去。

……

燕离出了宫墙,几个纵身,最后站在皇城外一处不起眼的小巷子里,见马车仍旧安静的候在巷子口。燕离四处看了看,见夜色里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他抬脚朝马车走去。

吴大正捧着夹肉烧饼大口吃着,耳边响起细碎的步子声,回头一看,见是燕离,连忙将吃了一半的烧饼往胸口一塞,站起来对燕离打招呼道:“燕公子,你回来了。”

燕离点了点头,对吴大说道:“我们回去吧。”

“是,公子您上车。”

待燕离上了马车,吴大手里的马鞭“啪”一声响,马车笃笃驶出小巷。

“吴大,将马车赶快点。”燕离掀了车帘对吴大说道。

吴大应了一声,手里的马鞭又是重重一挥,马车便跑得越发的快了。

燕离正打算放了手里的车帘,往后靠一靠,蓦的眼角余光瞄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匆匆的迎面而来,眼见得便要擦身而过,燕离不由轻声喝道:“南楼!”

飞奔着的南楼,脚下步子一顿,这才看清是吴大的马车,她当下二话不说,一个纵身便上了马车,对正探究头朝她看来的燕离,急声说道:“少主,容姑娘不见了!”

“什么!”燕离身子霍然一直,“砰”的一声,额头重重的撞在车框上,他却浑不在意,而是目光如刀刃一般,看向气喘吁吁的南楼,问道:“是怎么回事?”

南楼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慌乱,说道:“少主您和容姑娘在府门口分手后,容姑娘被端王给接走了!”

“你们是死人啊!就由得她一个人跟他走?”燕离眉眼一沉,身上的冷寒一瞬间将周遭的人和物都笼罩住了。

就连奔跟着的马都不安的打起了响鼻,踢起了蹄子。吓得吴大连忙使出看家的本事,又是安抚,又是挥鞭喝斥。

南楼被燕离斥得眼眶一红,不无委屈的说道:“奴婢当时在府里,端王是在府门前将容姑娘给劫走的。”

燕离深吸了口气,他攥了攥垂在身侧的手。

李欢!

他没去找他,他到是找上门来了!

“琳琅呢?”

“琳琅迎出去的时候,姑娘已经跟端王走了,小厮们说端王在太白楼设宴宴请姑娘,琳琅便赶去了太白楼,可谁知……”

不用问,燕离也知道,太白楼没有人。

“锦儿不是个鲁莽的人,她既然肯跟李欢走,肯定想到了你们会沿途追去。路上有没有仔细寻找,有没有留下记号什么的?”燕离沉声问道。

“琳琅去太白楼没找到人后,便回了府里,通知了我和龙卫,我们一路分开寻找,结果在路上找到了姑娘留下的千里香,循着姑娘留下的千里香,我们找到了得月楼,可是……”南楼战战兢兢的看了眼燕离。

燕离心一沉,终于知道他之前的坐立不安是因为什么了。

一时间,只悔得肠子都绿了,早知道会是这样的,他为什么就不能将人送进府里再离开?

李欢!

李欢他到底想干什么?

“别着急,你慢慢说,找到得月楼后,怎么样了?”

嘴里叫着南楼别着急,可是他自已却是连声音都打哆了。

南楼默了一默,轻声说道:“得月楼根本就没有人,再然后连姑娘留下的千里香都没了!”

燕离:“……”

容锦制的千里香,是一种特殊的香,这种香哪怕就是远隔千里,但只要施以特殊的手段,便能显现出来。当时容锦制这香时,还跟他笑言,说有了这香,以后哪怕就是在茫茫人海走失了,他们也能凭着这香找到彼此!

循着香找到了得月楼,却没有见到人!不但人不见了,连香也断了!

燕离揉着额头,告诉自已不能着急。

李欢竟然敢将人光明正大的从郡主府门口带走,就应该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不然……可是,万一李欢铤而走险呢?

一瞬间,燕离只觉得脑海里闪过了千百个念头,每个念头都是容锦被李欢伤害的场景,那些念头才起,他便觉得,心里好像有把尖尖的铁勾子正狠狠的钩着他的心。

“少主,现在怎么办?”南楼眼见燕离戴着面具的脸上难辩喜怒,但一对眸子却如同暴风雨前的海平面,暗沉诡谲的叫人心生恐惧。

“你去找琳琅,告诉将凤卫一分为三,一部分人盯着端王府,一部分人盯着皇宫,另一部分人去扎纸胡同盯着!”燕离轻声说道。

南楼应了一声,便要离开。

“慢着。”

南楼回头看向燕离。

“你通知琳琅后,再去找到楚惟一,叫他来见我。”燕离说道。

南楼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念头,她不敢问,可是又不能不问,“少主,你,你要干什么?”

燕离银制面具下的眸子闪过一抹绝杀的光芒,淡淡道:“去传话吧。”

南楼默了一默,直至燕离再次喝道:“还不快走?”

下意识的南楼应了一声“是”,便要走人。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的就响起一声地动山摇的爆炸声,紧接着“噼里啪啦”一阵响,下一刻,远方的夜空便绽起无数朵五颜六色的烟花。

南楼不由自主的便顿了身子,自言自语的说道:“看,烟花,好漂亮啊!”

燕离才要喝斥,但第二声“砰”再度响起,又是一朵绚烂的烟花绽开,随着这朵的烟花绽开,紧接着便是无数朵的烟花此起彼伏的绽开。

“这是怎么了?”南楼不解的对燕离说道:“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就有那么多的烟花?瞧这样大的阵势,怕是这一场烟花下来,没个千把万把两的银子了不了事,但看着,那又不是京都城里的方向啊,看起来离得月楼……”

“你还有心思看烟花,还不快去……”燕离的话忽然就顿住了,他猛的一把甩了手里的车帘,抬头朝那因为距离远,虽然绚丽但却大减颜色的烟花看去,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这场烟花没个千万把两的银子了不了事!”南楼说道。

“不是。”燕离说道:“你还说了什么?”

“我说不过年不过节的……”

燕离再次摇头。

“那不是京都城的方向。”南楼看着烟花说道,“看起来离得月楼有些近,似乎就在得月楼的附近!”

几乎是在南楼的话声落下。

燕离已经是一个纵身,人如离弦的箭一般,朝前方掠去,几个起落间,已经远在十丈开外。

“少主!”

南楼一惊之后,反应过来,同样跟着身子一纵,一边朝前面的燕离追了过去,一边将手里凤卫之间联络的信号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