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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誉铭摸了摸下巴的位置,看着徐徐关上的电梯门,直到彻底阖上,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性感的薄唇勾出淡淡的笑意。
若非了解她的性格,清楚她这只是单纯因为他今天的表现而做出的举动,他真不得不认为,这个女人欲擒故纵的手段太过高明。
霍誉铭出了公寓,上了车,并未没有马上离开。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响了两下对方便接了起来,“有事?”
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很沙哑,疲倦又困顿的,明显是在睡觉。
霍誉铭低头衔了根香烟,伴随着打火机“啪嗒”的声响,煋火明灭青烟袅袅,“帮我掉个监控。”
他降下车窗,夜风徐徐灌了进来,微凉。
电话那端的男人默了一秒,“出事了?”
手指轻弹了下香烟的灰烬,霍誉铭挑眸望向小区,里面幢幢的楼房万家灯火,根本看不到梁舒冉所在的公寓,幽暗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滨北南路的十字路口这一段,下午四点左右,一辆摩托车。”
言简意赅的描述清楚了时间地点和目标。
他说得轻巧,但是这种监控也不是说调就能调,不过对于电话那边的人而言,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回复得同样干脆利落。
“我知道了,明天给你答复。”对方打了个呵欠,“没事挂了。”
……
翌日一早,梁舒冉刚醒过来,就听见有人在摁门铃,她撑着惺忪的睡眼,身上穿着一条睡裙,趿着拖鞋。
打门开的瞬间,看见霍誉铭那张英俊的笑脸。
他今天穿了一件米黄色的亚麻衬衫,领口纽扣随意散开两颗,没有穿西装外套,下半身依然是熨烫得不见褶皱的黑长西装裤,衬得他既休闲慵懒又气度矜贵。
梁舒冉懵了懵,清晨刚醒,她温淡的嗓音卷着淡淡的沙哑:“霍老师?”
这么早,他过来做什么?
霍誉铭盯着梁舒冉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短发,大眼迷茫又衣衫不整的模样,英挺的眉不由得皱了起来,“没看下是谁就直接开门,还是这副模样?”
梁舒冉搔了搔头,顺着他打量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衣装,一条睡裙,棉质的料子很贴身,没穿胸衣,所以胸前的凸起……不雅还是其次,关键是眼前杵着个男人,这就很尴尬了。
她下意识地驮着背以此遮掩了下,镇定地转身直接往里走,步子有些急,完全没顾忌到她受伤的脚踝。
“我进去洗漱一下,你随便坐。”
霍誉铭亦步亦趋跟进来,顺手带上门,沉声提醒她,“慢点走,免得加重你的脚伤。”
梁舒冉闻言果然就减慢了速度,一眼不发地推开了房间的门,又“砰”一下关上。
等她洗漱换好衣服出来,恢复了清爽干净的精神面貌从房间里出来,屋里有阵阵食物的香气飘了过来。
她循着味道望去,霍誉铭站在餐桌边上,正在布置着早餐,种类繁多,很是丰盛。
霍誉铭抬眸打量立在一旁的女人,她穿了一条素雅的无袖碎花长裙,衬得她如雪的肌肤益发细腻,露出纤细又有几分结实感的手臂,精致的锁骨很性感。
他原本平静的眼神微微调暗了几度,好看的薄唇一点点的挑起性感迷人的弧度,温柔体贴的替她拉开身侧的椅子,低缓的开口,“坐下来吃早餐。”
梁舒冉了眼桌子,坐了下去,尔后微仰着脸庞温声询问:“你去买的?”
“嗯。”
“苏秘书说这家店的早餐味道很好,你尝尝,”霍誉铭微笑着,“挑你喜欢的吃。”
现在才七点钟,从半山云湾驾车到这儿,不堵车也得四十分钟,而这家店的所在的位置并不顺路,与公寓相反的方向,所以他到底是几点就出门了?
“其实你不用这么麻烦,”梁舒冉颦了颦眉,“身为誉宏娱乐的老总,你应该不闲。”
霍誉铭低笑着看语气温浅的女人,一手扶着椅背,一手撑在餐桌上,低头就压了下来,亲在她润泽的唇瓣上,唇畔挑出淡笑,“会心疼我了?”
梁舒冉侧开脸,舔了下被他亲过的唇,“你对我太好,让我觉得很有压力。”
他似笑非笑,“那就报答我。”
梁舒冉好像猜测到他接下来会说什么,淡淡地扯开了话题,“我得先把可乐叫起来帮她洗漱。”
她刚要动,霍誉铭摁住她的肩膀,“你吃,我过去叫她起来。”
“霍老师,她刚睡醒的时候,容易闹情绪。”
霍誉铭漫不经心的,“她太过依赖你也不是好事,得让她慢慢习惯下。”
他是不是很喜欢孩子梁舒冉不清楚,不过他对可乐确实挺好,梁舒冉想着他大概是父爱爆棚,也不好拦着他发挥,颔首,“那祝你好运。”
霍誉铭推开房门,房间里的遮光窗帘紧闭,里面光线略暗。
房间格局很简单,一幕了然,干净整洁,空气里隐约飘着女人的那种香气,淡淡的,与梁舒冉身上的味道一致。
他走到床边,大床上中间,可乐侧躺着,把一截被子抱着怀里,紧闭的双眼睫毛很长,呼吸均匀而绵长,微嘟着小嘴,睡相很可爱。
霍誉铭坐下来,侧身躺在上面,伸手摸着她的脑袋,然后又摸了摸她的小脸蛋,小家伙觉得不舒服,把脸埋在被子上蹭了蹭,完全没醒。
憨态可掬的模样,让霍誉铭心头软成棉花,微微一笑,忍不住轻轻捏着可乐的小鼻子,“懒猪,该起床了。”
可乐忽然睁开了眼睛,霍誉铭以为她醒了,结果她却瞟了他一眼,又翻了个身,重新睡了过去。
“宝贝,起床吃早餐了。”
可乐呻吟了一声,好像很不耐烦,脑袋往杯子里拱进去。
霍誉铭见她确实很困的模样,抬手看了眼腕表,觉得时间还来得及,索性就和衣躺了下去,他原想着让可乐睡个十分钟,但床褥里沾染着梁舒冉的气息,很好闻,他躺在上面,等着等着,眼皮也渐渐沉重……
梁舒冉本以为不用一分钟就会听到可乐的哭声,然而五分钟过去了,房间里仍旧一片安静,她耐着性子等待,又过去了十分钟,仍旧毫无动静,继续等待,看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终于按捺不住了。
她推开房间门走进去,就看见说要叫可乐起床的男人,竟然也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
梁舒冉移步床边,看见男人闭着眼睛,连着被子单手搂着可乐睡着了。
一大一小的睡容这么摆在一起,瞧上去两人的五官,大概是心理作用,她竟然觉得可乐就好像一个缩小版的霍誉铭。
父女两人睡得很香,一时间有点舍不得叫醒他们,梁舒冉定定地站着,看了好一会儿,不思绪飘散地想起了某些关于靳祁森的往事。
年少的时候,懵懂无知的他们总会对未来的生活充满希望,总忍不住地凑在一起描绘心中的蓝图。
那时候的靳祁森,描绘的未来里总有她的声影。
他曾经抱着她窝在客厅的地板上陪她看那些庸俗到掉牙的爱情电影,跟她说:“等以后我俩结婚了,生一个像你的女儿,再养一只猫,每天早上我和女儿一起赖床,你就过来吻醒我们,吃过早餐一起出门,送女儿去上学,我们在去上班,晚上回家了陪女儿写写作业,一家三口没事一起看看电视,周末有时间,我们就来个家庭野餐什么的。”
描绘得很美好很幸福,彼时梁舒冉甚至能浮现那种生活画面,觉得人生如此,已经不能再完美了。
可是理想太过丰满,现实却很残酷。
他们结婚了,也确实拥有一个女儿。
只可惜,五年间,他从未曾在她和女儿睡的床上睡过一晚,早出晚归得她见他一面都难,然后更可笑的是,这个女儿,不属于他。
而眼前,看着霍誉铭和可乐睡在一起的画面,梁舒冉心尖酸酸软软的,忽然很想哭。
这一瞬间,她突然就无比痛恨靳琪微。
倘若不是她,她和靳祁森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又痛恨靳祁森,当年既然隐瞒了她选择跟她结婚,又为何要折磨了她五年。
痛恨他们的同时,她又无比的感激霍誉铭,即便他从一开始不顾她的意愿强势入侵她的生活。
大概过了三分钟,梁舒冉收拾好各种复杂的心情,俯下身,搭着霍誉铭的肩胛轻轻摇了摇,“霍老师,醒醒。”
霍誉铭睡得不久,这么一唤便睁开了眼睛,梁舒冉笑了笑,揶揄道,“让你叫孩子起床,怎么连你也睡着了。”
“抱歉,”他看了看腕表的时间,发现已经过了将近半个小时,“我看她好像很困……”
“你先起来去外面等着,我来叫她。”
霍誉铭看了眼还在睡的可乐,没再跟梁舒冉抢活,他大概是真的叫不醒可乐,因为只要看着她那张可爱的睡容,他就忍不住想要纵容她。
十五分钟后,梁舒冉牵着可乐走了出来,可乐看见他,懵懵懂懂的揉了揉眼睛,没打招呼,反而向可乐撒娇,“妈妈,我口渴。”
梁舒冉喂她喝了几口温开水,摸着她的脑袋,“可乐,跟叔叔说早安。”
可乐有些起床气,读者嘴巴有些不情不愿,但还是乖乖地问安:“叔叔,早安。”
“可乐也早安。”霍誉铭越看可乐,越欢喜,“我喂你吃早餐好不好?”
昨晚明明还舍不得他走,睡了一觉就翻脸不认人了,可乐抱着梁舒冉的大腿,躲开了霍誉铭的手,“妈妈。”
“妈妈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