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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祁森把靳琪微安置上车,正要吩咐司机去医院,靳琪微去出声制止了他,“哥,我不去医院,你帮我联系下阿臻哥好不好?刚在会场上,我都没找到他。”
靳琪微一边撒娇一边拿出干毛巾擦头发,黏糊糊的感觉实在太难受,她忍不住嘟嚷抱怨,“梁舒冉那个疯子,下回见着她我定要她好看!”
“靳琪微。”靳祁森连名带姓叫她,冷冰冰的声音,夹着意义不明的怒气,靳琪微一怔,抬眸望去,瞧见他阴沉下来的脸,心头倏地一跳,有些紧张地笑了笑,“哥,你干嘛对我黑着一张脸。”
靳祁森睨着她,“所以你是装的?”
靳琪微笑容僵住,装傻充愣,“哥,我不懂你说什么。”
“你真的推了梁舒冉。”硬邦邦的语气异常笃定,靳祁森方才对她的关心的神色不复存在,“我警告过你几次,让你别招惹她,你全当我的话是耳边风,还是我太过骄纵你了,嗯?”
靳琪微咬着唇,回想起刚才被霍誉铭踹下水池的画面,就气不打一处来,声音拔高几度控诉,“就是我推的她,那又如何!”
自从梁舒冉那个贱女人出现之后,不但靳祁森这个亲哥不再是只宠着她这个妹妹,凡事都是以梁舒冉优先,她其次,秦臻也是如此,心心念念都是那个女人!
凭什么她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都要被梁舒冉夺走!
靳祁森被她这任性的言辞气得心口一堵,更难和颜悦色,“靳琪微,你从小培养的礼仪都到哪去了?我们何时教过你不顾场合闹出那种丑态?你不要脸,我还要,靳家还要!”
“你若敢再做出这种有失身份的事情,我看你也不用混娱乐圈了,乖乖回家,我给你安排礼仪老师重新教你一遍,省得你一天到晚净给我惹麻烦,让我替你擦屁股!”
“是,我丢了你脸!”靳琪微把毛巾一把甩到了他的脸上,“自从你跟梁舒冉在一起以后,你就只会嫌弃我这个妹妹碍事,不管我做什么,你都只会看到她,她就是比你这个亲妹妹还重要!”
“起码她不会像你这般成天只会懂得跟我无理取闹!”
“那你就去找她!干嘛管我的死活!”靳琪微抬着下巴大声吼着,“为了她,我和妈都算不得什么,她那么重要,你还离个屁婚啊!”
“靳琪微,我谅你是我亲妹妹我才会一再容忍你,你给我注意你说话的语气。”
“嗬——可惜了,”靳琪微失去了理智,口不择言地讽刺,“你再怎么在意她又如何?她还不是跟其他的男人鬼混在一起生了个野种?当年明知道她跟其他男人睡过还坚持要娶她,你也当真心大,既然忍了五年,那干嘛不继续当你的忍者神龟?噢,我知道了,看见她跟霍誉铭在一起,你气不过,想羞辱她是吗?既然要羞辱她,那我帮你出气,又有什么不对?那个贱女人……”
“啪!”
靳琪微滔滔不绝的声音被一记响亮的耳光掴断。
车内骤然陷入了一阵死寂。
这兄妹两感情一直都蛮好的,这几年偶尔也会吵嘴,但靳祁森基本都不会太过计较,这回竟然动了手。
驾驶座的司机也傻了眼,僵直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更加不敢往后看,生怕惹得他的老板不高兴。
靳琪微也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嘴巴里甚至溢出了一股血腥味,可想而知靳祁森下手有多重,完全没有顾忌她是个女孩。
良久,她捂着被打的脸颊,缓缓侧过头,眼睛就像坏掉的水龙头,泪流不止。
“靳祁森,你竟然打我!”靳琪微委屈得哭喊,“为了那个背叛你的女人,你竟然这么对你妹妹!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头顶的阅读灯光线明亮,清楚地映照出靳琪微那瞬间红肿的脸,靳祁森也是一愣,薄唇抿成一道直线,眼神的情绪复杂又隐忍。
因为母亲在靳家的身份特殊缘故,靳祁森没少受上头那两位姐姐的欺负,正因为如此,余兴珍生下靳琪微之后,他这个当哥哥的就一直宠着这个妹妹,不想让她经历跟自己一样的不愉快。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对靳琪微动了手。
掌心上那阵辣辣的麻感久久不曾散去,他也清楚自己下手太重了,然而这回靳琪微说的话也真刺激到他最敏感的那根神经,若是跟她道歉,保不准她以后不会再犯。
思及此,靳祁森冷硬着脸色教训,“你好好反省一下你的行为,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话音落下,他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吩咐司机,“把小姐送回家!”
司机忙不迭的应声,车发动开出去之前,车内传来了靳琪微疯狂的喊话,“你一定会后悔的!”
夜幕里,靳祁森颀长的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有种孤寡的冷清味,他靠着一旁的路灯,烦躁不已地摸出烟和打火机。
啪嗒的一声,一簇火苗摇曳,须臾,袅袅的白烟从他的唇齿间弥漫晕散在空气里,昏黄的路灯流泻而下,和烟雾一起模糊了他的面容。
他在等梁舒冉。
然而一根烟的时间过去,门口没半个人影也无车辆出现,他阴沉的面容仿佛泼了墨,黑得能滴出水来。
耳边忽然回荡着靳琪微的声嘶力竭,梁舒冉和霍誉铭站在一起的画面猝不及防地在眼前一遍遍回放。
靳祁森的心头仿佛堵了一块石头,不由自主地脑补了一出龌蹉的画面,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带着煋火的烟蒂被他硬生生捏进掌心摁熄,他也仿佛察觉不到痛感。
他掏出手机,毫不犹豫拨下了梁舒冉的号码。
第一遍,无人接听。
第二遍终于接通了,然而传过来的,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喂。”
慵懒低沉,靳祁森甚至不用思考就猜出了对方是何人。
靳祁森抿着唇,开门见山,“梁舒冉呢?”
“舒冉正在洗澡,请问您是哪位?”漫不经心的口吻,语气显得亲昵暧昧。
明知这话含着故意挑衅的成分,但靳祁森闻言,还是不可避免地动了怒,薄薄的手机仿佛要被他捏碎了。
梁舒冉竟然跟他去开了房!洗澡?他们是做了什么,或者打算做些什么?
只要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靳祁森嫉妒得几近发狂,只恨不得马上将梁舒冉抓过来,狠狠地撕碎!
沉默了数秒,他明知故问的从牙缝蹦出质疑:“我是他丈夫,请问你又是哪位?为什么我太太的手机会在你这?”
套房里的霍誉铭站在落地窗边,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端着酒杯轻轻摇晃,白炽灯下,红色的液体晃出某种诡异。
轻抿了口红酒,霍誉铭兀自勾唇浅笑,淡淡然说道,“原来是靳总。”
两个男人彼此都心知肚明,却还装得浑然不知。
“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靳总有什么话要说的,我可以替你转述给她。”
那端的靳祁森忽然没了声音,霍誉铭挑眉,“靳总?”
“霍誉铭,身为霍家四少,你觉得跟一个有夫之妇鬼混在一起,这样合适吗?”
噢?
霍誉铭扬唇,他对靳祁森有所改观,听到他这种挑衅居然好能保持理智跟他对怼,看来当年的毛头小子,经过这几年的社会洗礼,当真是长进了不少。
散漫地一声淡笑,“我听说靳总要跟她离婚了,”微顿,他的目光落在桌面上那份已经签署好的离婚协议上,唇边的笑容更深了些,“确切说,你们已经达成离婚一致的协议,如此算来,她顶多就是个离了婚的女人而已。”
靳祁森侧脸的轮廓绷得青筋凸跳,哂然冷笑,“只要我们离婚手续还没办,她就仍是我靳祁森的妻子。”
他的宣言,换来的是无谓的一笑,懒痞得像个无底线的无赖,“有谁规定了有配偶的女人不能被追求么?”
“霍四少,我用过的女人,你就那么满意?”
不料,霍誉铭反笑,轻描淡写道,“那靳总应该很清楚才对,她确实很令人满意,不是么?”
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彻底摧毁了靳祁森的理智。
话音刚落,梁舒冉的手机就那么适时地因为电量不足自动关机了。
靳祁森听着彼端传来嘟嘟的声响,下一秒,只听见一声巨响,握在手里的手机猛地被甩了出去,砸落在水泥路面上,机体应声碎得七零八落。
从会场里走出来的秦臻正好瞧见了这么一幕,隔着半米的距离,定住脚步眸色淡淡凝着靳祁森盛怒的脸。
察觉有人,靳祁森倏然抬眸,发现是秦臻,脸色更冷了。
先是霍誉铭,后是秦臻,他们是约好了一起跑出来碍他的眼给他添堵?
秦臻看着暴躁得发狂似的男人,踌躇了一秒,忽然举步上前,“祁森。”
虽然秦臻待靳琪微如亲妹妹,但奇怪的是他和靳祁森似乎自幼就不对盘,确切说,靳祁森总觉得他是个装伪善的好人,抵触他对谁都温柔的性格。
“有事?”靳祁森余怒未消。
秦臻斟酌言辞,温和平静地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不过,这么多年了,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也够了吧?也该放过她了。”
早知靳祁森如此不懂珍惜,当年他就该阻止舒冉嫁给他。
靳祁森眉宇噙着森森的冷意,“你以什么身份站在这儿命令我?”
面对他的敌意,秦臻温润脸色不曾泛起一丝波澜,温和的语气却异常的果决,“祁森,你这样为难一个女人,真的太难看了。”
“秦臻!”靳祁森一把揪住他白色的西装领口,“她是我老婆,我想对她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无权干涉!”
秦臻并未动怒,捋开他的手,淡淡然整理了下,“随便你,反正后悔的人只会是你。”
正在此时,一辆车缓缓停下,秦臻转身拉开车门,“也许我应该感谢你抛弃了她。”
靳祁森盯着扬尘而去的车,好像吞了一只苍蝇,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
舒舒服服地泡完澡,梁舒冉起身要穿衣服的时候,却发现浴室里除了白色的浴袍,就只剩下她刚穿在身上湿透的裙子以及内衣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