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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颓然坐倒在地,失神地望着我妈的头颅,脑海中一片空白。
“惠芬呐,咋一大清早的就敞着门?这要是——”
对门的邻居李阿姨边唠叨边走进屋来,偏头瞥了眼卧房,惊叫一声,转身要跑。
“不能让她说出去!”
我脑海中猛地闪过这一念头,突然有了力气,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捂住她的嘴,闷声道:“姨,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出声,我就不伤害你。”
李阿姨吓得浑身哆嗦,眼泪扑簌簌直掉,拼命点头。
我慢慢松开她。李阿姨趁我不备,用力咬了我手掌一口,怪叫着抢出门去。
无奈之下,我把心一横,追上去,抡起菜刀刀柄,往李阿姨的后颈砍去。
李阿姨闷哼一声,身子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从昨晚到现在,我手上已经沾满二十六个人的血。过去我连杀鸡都不敢,没想到一夜之间,我已经成了人人唾弃的杀人狂魔。
或许南良不艮说的没错,作恶这种事,一旦开了头,就停不下来了。
我知道,用不了多久,被我打晕的农用车司机和邻居李阿姨就会醒来,他们肯定会去报警,到时警察一定会满城地通缉我。
但至少,现在我还有时间。
在没有亲手抓住南良不艮之前,我绝不能被任何人拦住!
我来不及处理我妈的尸首,跪在地上,冲她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响头,嗑得脑门上都是血,嘴里连说着儿子不孝,爬起身来,往楼梯口跑去。
我家在三楼,我怕坐电梯会遇到邻居,还是从楼梯下去安全些。
刚到楼梯口,却和一个身穿大红罗裙、蓬头垢面的小女孩撞个满怀。
我心里一惊,转身要走。小女孩反应迅速,拉着我的衣角,急声道:“大哥哥!”
我以为是谁家的孩子,用力甩开她,往电梯间跑去。
小女孩在身后追道:“一阳哥哥,遇到危险,就看看你右手的食中两指!”
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大惊回头,小女孩已经消失不见。
我伸出手指看了看,上头除了沾着我妈的血,没啥特别的地方,奇怪小女孩这话是什么意思,也没在意,见电梯没人,松了口气,赶紧下楼去了。
我如丧家之犬一般,不知道何去何从,想了想,去街上买了些吃的,胡乱填饱肚子,又买了顶鸭舌帽遮住脸,坐上班车,去了子午门所在的小城镇。
奔波了一整晚,又遭受那么大的变故,我身心俱疲,急需找个地方恢复精神,否则不等抓到南良不艮,我自己可能就先倒下了。
我径直去了铁佛寺。那儿是座废庙,暂时不会有人找过来。
进了前殿大堂,我见昨晚那尊铜佛竟像是换了副面孔,不再贼眉鼠眼,变得威严肃穆;也不再伸指作噤声状,而是捏指作着佛印。
虽然奇怪,但我顾不了这么多,关上门,倚着铜像莲座,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我怕自己多睡误事,睡前用手机设了个闹钟。
我睡得很不踏实,梦里全是浑身浴血的村民,在大伯和我妈的带领下,五指箕张,嘴里喊着“还我命来”,纷纷冲我抓来。
我一边跑一边拼命解释,说我不是故意的,但没人理会。
人群中,我看到南良不艮穿着那件宽大的黑色斗篷,冲我嘿嘿阴笑。
我心头火起,刚要向他扑过去,耳边传来排山倒海般的滴滴声,人就醒了。
我开了门,见外头天色擦黑,转过身,冲那尊铜佛拜了拜,下山去了。
睡觉的那会儿,我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我给我妈打电话时,南良不艮肯定就在左近。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留了我妈一口气,故意让她接我的电话,等我回家。
我妈当时头悬一线,怕被我看到,从此在内疚和自责中沉沦下去,所以躲在衣橱里,抓着隔板不放。
而我当时救人心切,拉开了隔板。我妈的头颅没了倚靠,顿时从脖颈上滚落下来。
而当时,南良不艮肯定就在附近。这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
我也自此才体会到,他所说的游戏的代价,原来是这个意思。
这个代价,太过惨痛。
南良不艮以杀人为乐,却不亲自动手。他这么做,就是在玩弄我。他享受这种玩弄他人于股掌之间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