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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宛清不应声,只是摸起桌上的一支冻伤膏,费力的往脚上涂,她的肚子太大,涂起来很是吃力,季雨浓将那管冻伤膏夺下来,小心翼翼的涂在那些伤处,又小心的帮她重新把袜子穿好。
外面虽然是暖阳高照,可是屋子里却还是冷得厉害,想来在雨雪缠绵的那段时间里,这里一定是如冰窖一般,他又一次问:“席方平不是给你送来一大车煤球,怎么我没有见到炉子?”
“我怕煤气中毒。”木宛清回答,其实炉子一直生着的,只是,自从怀孕,她的肺部好像变得不太好,闻不惯煤的气味,好几次都咳嗽的厉害,还有一次差点中毒,自那以后,便再也不敢用了。
她本来并不是容易被冻伤的肤质,可是因为怀孕,又近临产,整个身子都浮肿,手和脚更是肿得厉害,又遇这阵天气奇冷,生了无数的冻疮,疼痛难忍。
季雨浓在屋子里待了一小会,已觉寒气袭人,低声说:“还是回公寓去吧。”
他俯身将她抱起,大步流星向院外走,木宛清抗拒,在那里乱扑楞,季雨浓冷哼一声,威胁说:“你要是再敢乱动,我就直接把你扔出去。”
他的威吓果然有效,怀中的小女人果然不再乱动,身子僵在那里,嘴上功夫便见长,冷声说:“你还是放我下来吧,不然,何总再去公寓送补汤,我说不定会把那汤泼到她脸上。”
“是,你当然能泼,你最近脾气见长,想来,是我宠坏了你!”季雨浓把怀中的身体紧了紧,沉甸甸的有些压手,不再像以前那样轻盈,看来,她是真的长了不少肉,要不就是肚子里的宝宝是个虎头虎脑的大个子。
这样想时,心里突然滑过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他的目光落在木宛清高高隆起的肚子上,心软了一分,又软了一分,叹口气,一气把她抱到巷口,巷口象往常那样热闹非凡,季雨浓一出现,便吸引好奇的目光无数,木宛清在那么多高热量的视线中红了脸,再一次挣扎起来,“放我下来,我能走!”
季雨浓还是那张冰冷的石头脸,面无表情的警告她,“我说过,如果你真敢动,我就真敢摔!”
木宛清终于老实了,乖乖的伏在他怀里,鼻间又嗅到熟悉的那种冷冽如薄荷的气息,她闭上眼。
有多久了?有多久没有他的拥抱?总也有半年了吧?漫长的六个月,他像是她生活中一道淡淡的影子,无时无刻不晃在她的心头脑海,可是,真要伸出手去感受,触到的却是一片虚空。
如今重回他的怀抱,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渴望那种相依相偎的温暖。
泪水,无声的流淌,一直到公寓,她的眼泪还是没有停过,濡湿了季雨浓做工考究的风衣,他看着自己胸前一大片污渍,微微皱眉,说:“你是水做的吗?哪来那么多的眼泪要流?”
木宛清生生的止住泪水,喉间却还是哽咽不止,自觉眼睛红肿鼻子红红,姿态难看,便垂了头,猫样的缩在季雨浓的怀中,再不出声。
季雨浓突然有点舍不得放下怀中的温软。
虽然她这个时候真的好丑,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还不修边幅,可是,却总有一股淡淡的幽香绕在他鼻间,那是她独有的气息,若有若无,安静缭绕,过往的甜蜜突然的就这么扑天盖地而来,他还记得她的甜美她的馨香,心里一阵酥麻,他将她小心的放在床上,情不自禁的吻上她的唇。
木宛清实在是太过惊愕,下意识的推了他一下。
其实,她只是没做好那样的准备,她渴求了那么久的温存,一直以为已经永远的失去了,不曾想却在这种时候突兀的到来。
只是轻轻的一推,季雨浓的动作嘎然而止。
好像听谁说过的,如果一个女人不再爱一个男人时,会拒绝与他亲热。
看她那么惊慌失措的模样,她一定是害怕跟他再有什么身体接触吧?他痛苦的想。
他见过他跟席方平在一起,笑容满面,说不出的轻松自在;他也见过她跟孟远在一起,那样的小儿女情态,更是难描难画。
唯独跟他在一起时,她总是不自在的,总是别别扭扭的,有时像一只受惊的兔子那样,瑟缩,发抖,躲闪,要不就是像一只刺猬,竖起全身的刺,硬不能将他扎个满身窟窿。
她一定是不爱他的吧?
回想起来,好像自始至终,都是自己在唱独角戏,她什么时候对自己表达过爱意?她只是在被动承受他所给予的一切!她有太多的不得已,所以必须要依附于他,也只是因为有所求,所以才会勉强嫁给他!所以,才会不断的在别处寻找温暖,跟孟远约会,跟席方平一起喝醉,又出了那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