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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孤桐有些迟疑,他原本是受命而来,更要在科场这最后一关在贡院门口阻挠谢子俊这劲敌入闱夺魁。这也是他唯一的一线生机出人头地。可眼前忽然闯来了神色慌张的江维宇。江维宇更是才名远播的世家子弟,何尝不是他的又一劲敌?
沈孤桐上前一步拉过谢子俊护在身后,凛然道:“俊师弟莫慌,有愚兄在此。”又有意扬高声调对江维宇含了几分冷冷的挖苦道,“万事莫大于赶考,还请江兄行个方便。有令尊江尚书坐镇今科考场,江兄同谢师弟一定夺魁有望的,莫不是有意阻挠谢师弟入闱,忌惮谢师弟的才华盖过了你去?”
四下里赶来的举子正多,莫不围来看个究竟,更有好事的在悄声议论:“江尚书?哪个江尚书?”
“可不是今科会试的主考江昊天?”
“莫不是此人是江昊天的儿子?”
“徇私舞弊,真是岂有此理!”
江维宇面上一阵尴尬,竟然不想沈孤桐忽然突发此话,原来沈孤桐此举也是一石二鸟,非但阻挠了谢子俊,还污了他的名声。
江维宇平日是个机敏促狭的,眸光一转反是一脸不屑的笑意从容道:“沈兄莫不是糊涂了?你我也算师出同门,怎们还未入闱就先自相残杀了?小弟就实话告诉你吧,子俊弟已被谢大人上书从应考考生名录中除名,谢家舅父四处捉拿他擒回去正法呢。若是沈兄怀疑是小弟有私心,也罢,走走走,你我三人一道去看看,守门的官兵少不得拿你我当做同党包庇的擒了去。”
江维宇说罢,毫无惧色的一把拉住沈孤桐的手腕,又一手拉过谢子俊就向前闯,还吆喝了左右说:“闪闪,都闪避一下,借路借路!”
他一副义正词严气恼的模样似急于撇清自己的清白,沈孤桐也被他唬住,心想谢阁老虽然偏护谢子俊,但是他为官治家都是一丝不苟的严苛,定然容不得谢子俊离家出走的悖逆之举,谢中堂就更不必说,有夫人封氏的枕边风,不知此刻对谢子俊挑衅般的离家出走恨得如何咬牙切齿。莫不是江维宇的话到有几分属实?
如此一想,他心下反是犹豫,若是搞不好,反是一时失误害了自己的前程。真落得个被擒回谢府误了科考,怕是一等又是三载。流熏师妹如今年将十五,该是出阁的年纪,他一个白丁,定然高攀无望。夜长梦多……
沈孤桐慌得一把甩开江维宇的手恨恨道:“谁个同你疯去?我自去前面试试看,你不要唬我。”又对谢子俊说,“师弟莫怕,愚兄先去探了路,在闱场内等你。”